它像是愣住了一般呆立了片刻然后缩起了昂扬的脖子将长有短绒毛的脑袋埋在厚厚的羽毛围脖里。
它微微俯下身子半眯起眼睛看着白晓说道:
“幼崽有些东西不是你该了解的。收起你的好奇心吧。安安分分地待在南边不好么?”
白晓面无表情地看着巨鸟回道:“你知道毒沼鹳的下落吧?”
“哦……”巨鸟咂咂嘴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灰白色的枝干在它的重压下弯了下去“看来你不想放弃啊。”
“说实话。”它的鸟喙里漏出一声嘶声“告诉你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反正最后倒霉的不是我们。”
说着它又歪着脑袋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但是呢……我就是不太想说啊……”
“你看看幼崽你看看。”它弯下脑袋用喙示意向四周“这里多么的生机勃勃啊食物们悠闲地吃着草狼、狮子和狐狸也经常能够被看到了我们能生活得很好。”
“再看南边。”它又把喙指向阿斯琉斯的方向“最近我也去过几次。说实话虽然寒流变得疯狂了但在你们的限制下也并非不能接受嘛大部分人类依旧安居乐业。”
“但是你知道吗?”它又把头转了回来凑近了“你知道毒沼鹳肆虐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吗?”
说到这里巨鸟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猛地展开双翼扇起的狂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紧接着它抬高了音量尖啸着说道:
“到处到处都是荒原一片即使天气回暖了零星可见的动物依旧骨瘦如柴!”
“没有食物它们吃掉了所有的食物;没有住处它们掠夺了所有的栖息地;没有月光它们的羽翼遮蔽了天空!”
它又低下头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着、感叹着。
“毒沼鹳在那个时期无处不在它们占据了整个荆棘荒原所有其他的生灵都没有栖息之地。”
“你知道吗?我是那个时期的亲历者我在毒沼鹳肆虐的时代出生我的整个幼崽时期都是在毒沼鹳的啸叫和它们的血液散发的恶臭中度过的。”
“它们的狩猎几乎是疯狂的。它们铺天盖地的出动羽翼扇起剧毒的腥风爪子掀起粘稠的泥沼用巨大的鸟喙撕裂猎物用尖利的爪子撕碎所有在面前的生物。”
“它们吃光所有种类的动物和植物连草根和鳄鱼坚硬的鳞甲都疯狂地吞咽下去。除了必要的繁衍之外它们一直在进食会一直战斗和进食到撑死为止。”
“它们也自相残杀。混乱的叫声、纷飞的羽毛、四溅的血液、坠落的身影这样的场面可以持续好几天。”
“它们的繁殖速度是几近不可思议的。短短三天内它们的数量就能翻一番。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纷乱的羽毛和腥臭味挤满。”
“沼泽中的鳄鱼曾集结起来攻击它们但却被自己赖以生存的泥沼拖入深渊;平原上的狼和狮子曾合作驱赶过它们最后全身血肉腐烂化为一堆白骨;我族勇士曾讨伐过它们还未接近就失去了方位一般在空中乱飞撞击在一起坠落到地上浑身骨头都被折断!”
说到此处它缓缓喷出一口气羽翼慢慢收了回去语气也平稳了下来。
“这还仅仅是荆棘荒原。毒沼鹳的繁殖太厉害这里容纳不下它们它们便飞向四方。它们在北边的山脉中大肆掠夺又到南边打人类的主意。结果就是生灵涂炭所有的生物都一败涂地死亡者不计其数幸存者们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个时期人类也与我们一样遭遇了灭顶之灾差点尽数杀光。”它的语气又变得不善起来“最后还是那个家伙那个神给了人类那个铃铛才把自己制造的麻烦给解决了。”
“——而后果就是近百年的衰弱——所有的生物、所有的地区。”
巨鸟闭了闭眼。再次睁眼的时候它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所以你去寻找毒沼鹳那些家伙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威胁但它们会沿着你的气息再度飞向南边——人类的国度。”
“我不想再看到有生灵遭此浩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