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的力量真是很强大。
灯塔内置了阻尼器后台风已经对它无可奈何。
实际上这灯塔相对来并不算很高它只是基底脆弱了而已这样只要它的木质基底不会因为反复摇晃出现应力性断折那它在台风天里就是安全的。
于是民兵们无聊了。
他们很想回家
但是海上巨浪滔天别今天走不成明天也走不成!
而岛上没有娱乐设施。
于是民兵们大眼瞪小眼。
现在岛上只有一百多号的壮年人和青年人大家都想玩可是能玩什么呢?
傍晚时候一只野鸡被台风吓昏了头钻进了屋里众人愣是没舍得宰了吃一直轮流着玩这只鸡。
最后看那鸡羽毛凌乱、奄奄一息的样子王忆都有些不忍心。
玩腻歪野鸡民兵们心野了彼此交头接耳的问:“咱们玩什么?”
大胆提建议:“去摔跤吧在台风天里摔跤怎么样?”
没人接他的话。
这是个疯子!
先不大风天里摔跤多危险就这山顶的石头可都是花岗岩那玩意儿风吹日晒多少年可是结结实实的在这上面摔跤?
一不小心脑袋落下就可以给民兵们晚上添一道菜了:
红油脑花。
王忆在旁边笑他抱着双臂倚在墙上其实他倒是有一些不用工具的游戏可以打发无聊时间但他不想。
不必过于露脸。
结果他这边想低调可是民兵们不肯放过他李岩松提议:“王老师我听你们队里人你很会评书
咱们这里无聊你给我们几段评书打发打发时间吧。”
王忆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滞。
我一没手机二没书我怎么给你们评书?
他立马拒绝:“都是社员们瞎我会教书但不会评书。”
可是民兵们太无聊了里面不少人听过他会评书这件事于是他们鼓噪了起来:
“王老师来一个王老师来一个!”
“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的好着急!”
王忆很为难。
可他一看这他妈的连大胆等人都在跟着起哄。
自己被一群男人给包围了。
他没辙便提议道:“同志们咱们唱歌吧你们都是民兵那每年军训期间肯定有军歌拉练比赛吧?”
经过来到岛上后发生的几件事特别是他以渔网和砖头做阻尼器让大家伙从暴风大雨中得以解放他已经隐隐有点被民兵们奉为统帅的意思。
所以当他提议出来便有人听从了这建议:“那来一首”
“来什么来?金老二就你嗓门子亮是不是?”其他民兵呵斥他。
“要不然这样咱们先拉歌拉歌给王老师鼓鼓劲同时让王老师准备一下准备好了给咱们评书行不行?”李岩华折中给了个建议。
民兵们纷纷鼓掌:“行!”
石大章抓紧时间准备表现一下自己赶紧站起来:“那我来给同志们起个头”
“石干事在这里用得着伱起头?”民兵们哄他。
石大章讪笑着坐下石大寿站起来道:“好同志们要拉军歌的话那咱们得赛一赛正好咱现在有三个队那就按照三个队为单位来赛歌!”
民兵们同意:“行!”“好嘞!”
但也有人问:“既然是赛歌那赢了的有奖励输了的有惩罚吧?”
这下子大家伙为难了。
他们想要奖励可是能奖励什么呢?
如果对输了的进行惩罚这样他们不愿意了赢了有奖励比输了有惩罚自然有吸引力的多。
这时候易乔木站起来呵呵笑道:
“同志们咱们的革命队伍从还是红军的时候就有赛歌拼斗志的传统你们虽然不是正规部队但民兵队伍同样是保家卫国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样你们进行赛歌那我这样的老头子不能参与我给你们做个评委吧同时大家知道等到暴风过去我会请同志们吃个饭喝个酒。”
“可是我的生知道我的家庭也不是很富裕所以可能请大家伙喝酒的时候没办法都请你们喝好酒我听咱们翁洲地区流行三种酒按照档次从低往高是一毛烧、九零大曲和十大元帅!”
“那不如用酒的档次来给你们三支队伍做奖励吧第一的喝十大元帅第二的喝九零大曲第三的只能一毛烧了行不行?”
“行!”民兵们顿时来劲了。
“这个好!”
“好家伙第一喝十大元帅?!”
十大元帅是平民酒里的好酒这酒是瓶装酒从‘十大元’这个称呼中就能知道它一瓶价值十元。
十元毫无疑问非常贵但它这个一瓶是很大的更应该叫做一罐子酒一罐子五斤卖十元实际上是两元一斤。
可是相比于一毛烧和九零大曲这还是算好酒了特别是这酒不散卖外岛人家寻常喝不到只有结婚的时候才会有一些条件不错的人家买来招呼客人。
上次李岩松和李岩华兄弟要请客就准备买这酒来着但最终没舍得还是买了九零大曲。
这样易乔木的提议就把大家的斗志给提起来了。
大胆立马站起来吼道:“好那我们二队先来!”
“你们二队歇着吧。”石大章站起来“我们一队排名在前面我们先来!”
大胆撸起袖子:“那用摔跤来决定谁先来吧!”
丁得水不屑的道:“我腰上没受过伤你这样的摔跤不是个儿!”
最后他们剪子包袱锤来决胜。
石大章第一个被淘汰然后他们队里的民兵埋怨他:“麻痹的石队长你是不是昨晚摸你老婆的沟子了?手怎么这么臭?”
大胆干脆利索的赢了丁得水。
二队的人玩命鼓掌。
大胆得意洋洋的:“我就我们先来你们非得丢人现眼行现在我满足你愿望。”
王忆冲他竖起大拇指:“大胆牛逼!”
大胆冲他挤挤眼小声:“猜拳有窍门特别是两人猜拳你盯着对手的眼睛可以给他点暗示比如你握拳放在嘴上咳嗽一声那他下一次基本上是会出包袱的。”
王忆这次竖起俩大拇指:
民兵不看兵法看上了心理可以!
他们商量之后对主持的石大寿:“石干事我们来一个大海航行靠舵手!”
“好!”
石大寿双腿一前一后微微错开然后双手举起来指挥着开始起唱:“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预备起!”
洪亮的歌声响了起来:
“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干革命靠的是领袖的思想。鱼儿离不开水呀瓜儿离不开秧革命群众离不开共产党”
唱红歌王忆不是个儿所以他没去给大家拖后腿而是坐在角落里琢磨起鬼吹灯。
剧情他清清楚楚可是很多句子他无法原汁原味的描述出来。
结果十大元帅的诱惑力比评书强大民兵们忘了让他评书这回事扯着嗓子从下午唱到了夜幕降临。
王忆可算是听红歌听到爽了:
“公社是棵长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瓜儿连着藤藤儿牵着瓜藤儿越肥瓜儿越甜藤儿越壮瓜儿越壮公社的青藤连万家齐心合力种庄稼”
“啊朗赫呢哪啊朗赫呢哪啊朗赫赫呢哪赫雷赫赫呢哪啊朗赫呢哪赫雷给根乌苏里江来长又长蓝蓝的江水起波浪”
“”
声音嘹亮、斗志昂扬最后一个个嗓子都哑了。
获胜的是预备队预备队那边丁得水是好嗓门他领着唱甚至唱出了花样跟民兵们进行二重奏。
二队第二喝九零大曲一队去喝一毛烧。
这把一队民兵气坏了他们又把气往石大章身上撒:“石队长你他妈咧着个嘴怎么带头的?你是不是昨晚上舔你老婆沟子了?怎么老跑调?”
还有人阴阳怪气的发泄不满:“真舔了?啥味儿啊?”
石大章心里暗气。
行你们嘴贱吧喝酒的时候你们等着我偷偷往酒坛子里吐唾沫你们不是想知道啥味吗?那我让你们自己尝尝沟子味!
天色黑下来了。
外面还是大风呼啸雨倒是彻底停了。
王忆出去看。
夜风湿冷不像是七月像是二月。
二月春风似剪刀剪不断理还乱。
山顶地面已经干涸了他去边缘眺望海上。
阴云浓重肯定还有暴雨在等着。
他们现在在台风影响范围内等到台风过境那就会再把暴雨带下来。
天无繁星阴沉黯淡。
可是海面上却是亮堂的。
王忆眺望海上吃惊的发现大鹏岛边缘的海域有璀璨的蓝色在闪耀!
夜海竟有灿蓝之色这股蓝色散发着薄亮的光芒在狂野的海浪中透露出幽怨的色彩。
暮色飘转海水激荡有巨浪倾海飞起拍打在海礁上发出轰鸣声、散向四周外就像是一枚炸弹爆炸。
蓝色的炸弹。
没有月色和星光的夜晚浪花绽放后应该是黯然无色的可是今晚大鹏岛的浪花竟然染上了朦胧的光晕。
原本只是透净澄澈的海水一下子拥有忧郁的气质了它们成片成片的翻涌带动着大团大团的蓝荧光。
如梦似幻。
王忆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荧光海!
他惊奇的对其他人喊道:“喂过来看海水变蓝了。”
出来放风的民兵们闻讯而来在他旁边看过后纷纷笑起来:“这是夜叉海有啥奇怪的?”
“看来这场暴风不光咱害怕龙王爷也害怕了杀夜叉来祭天夜叉血都流出来了。”
“老师、田军你们过来看是荧光海啊真漂亮——不过小心点风很大很大!”
王忆道:“对这是一片荧光海外岛荧光海一般只有端午节前后有没想到今天还会看到这么大片的荧光海。”
易乔木还是有文化他看到后解释道:“这是一种体内含有丰富荧光素的海藻泛滥所成应该是暴风天把它们吹过来了吹碎了它们外表通过海水激烈摩擦了荧光素然后产生了大片的蓝荧光。”
“很美!”
他的生田军:“老师我给你拍个照片吧。”
他们带着照相机来的修缮灯塔前都要给灯塔拍照。
田军去从行李箱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相机。
民兵们好奇好几个青年围上去看田军挡住他们:“这是尼康照相机曰本进口产品大家别碰很贵的。”
王忆心里一紧。
我擦这不会是自己卖出的那两台f-3之一吧?
他凑上去大概的看了看心更紧了:“这是尼康f-3?”
田军笑道:“你还知道f-3?看来也是摄影爱好者吧?不过我这是f-2具体来是f-2a。”
王忆恍然。
这款尼康相机在国内是存在的了?
他问道:“这相机多少钱?”
田军道:“好几千块吧具体我不知道是校统一采购的前年买的今年交给了我们建筑系。”
民兵们闻言咋舌:“就这么个小机器几千块?”
“杀人啊抢钱啊!”
王忆若有所思的琢磨。
既然f-2已经可以进口了那f-3应当也可以进口这样自己或许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售尼康相机。
他站在风中思索着眼中是一汪幽蓝在黑夜中涌动。
风强烈浪汹涌大鹏岛的荧光海竟然不差于蓝光滩。
蓝光滩的荧光是星光般剔透明亮而宁静有着浪漫的氛围。
大鹏岛的荧光很活跃是海上跳动的蓝精灵。
夜色黯淡海洋上突然亮堂起来。
一道异常强烈的光芒从高高的灯塔上放出一直照出去很远很远王忆顺着光芒看去似乎能看到县里的码头!
这灯塔太牛了!
海上人家对灯塔放出的强灯光有着异乎寻常的亲切民兵们聚集在一起勾肩搭背的看向海上光芒。
强光之下惊涛骇浪更清晰。
也有人心疼柴油对宋国强:“强伯今晚海上又没有船还点亮灯光干什么?浪费油啊。”
宋国强道:“谁台风天就没有船了?不准有船不知道今天有台风出行了或者有远洋船正好回来这样咱的灯塔就要起大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