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天看到金苗苗的那个样子轻轻笑了一下宁昌国府里的情况确实是比较复杂一个不过数百人的西京宁府各方势力的眼线得占了一小半这里面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他的同僚、故旧、姻亲反倒是他的政敌那些皇亲、勋贵、武将一个眼线都没派过。
这么想想薛瑞天觉得宁昌国也是很可怜的对他不放心的、对他有提防的其实都是跟他同一阵营的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权、钱上面的瓜葛就算知道府中的眼线都来自哪个府邸也不能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至于要不要发作那就要看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想到这里薛瑞天也忍不住摇头宁昌国费尽心思看似爬到了顶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位高权重的但依然过着身不由己的日子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做主但命令却是从他这里发出来的这里面牵扯到的利益关系记恨的不是真正发布命令的人而是他这个傀儡。
不仅如此宁昌国甚至连自己独立的、私人的空间、时间都没有他在外面端着在家里也要继续装他很清楚他跟什么人接触、他跟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甚至于他跟自己的妻妾有过几次的亲昵都会被很快的传出府去。
薛瑞天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宁昌国是怎么过下去的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天也忍不了可能早就爆发了把那些眼线都收拾一遍。
「在想什么?」金菁打了个哈欠勾着薛瑞天的肩膀「想的这么入神叫了你好几次都没反应。」
「没!」薛瑞天轻轻摇摇头「只是有些感慨宁昌国虽然生前为文坛新一代领袖但那些文人当初是怎么捧他的他出事之后就是怎么踩他的当初是怎么夸耀他的文采、怎么欣赏他的才华后来就是怎么骂他大逆不道他不配为文坛表率的。再想想自古以来读书人虽有豪杰虽有胸怀大志之人但大多数还是两面三刀的小人。」
「两面三刀的小人呢无论哪个群体都有武将、勋贵也有不少。」金菁拍拍他的肩膀「你刚才说的那些也只能说明一点往往背后捅自己一刀的永远都是身边人都是曾经相谈甚欢的朋友。」
「人只会被朋友出卖敌人是永远都没有这样的机会的对吧?」沉茶轻笑了一声「宁昌国恐怕想不到东窗事发之后对他落井下石的就是那些天天追捧他、天天上他府上拜访的同僚。」她的手指在桌面上很有节奏的敲着一边敲一边说道「当年参他的奏本要求陛下严惩、要求陛下不可放过宁府一人的都是这些所谓的朋友所谓的故交好友所谓的莫逆之交。」
「安王曾经说过与其说宁昌国是被自己的弟弟气死的不如说是被自己弟弟以及这些所谓交好的同僚、门生、部属一起气死的。」「是!」沉昊林点点头「反而是跟他立场不同的人我们这些武将、勋贵、皇家子弟都不曾上奏反而是劝陛下能少株连就尽量不要株连。」
「这不就是人走茶凉的典型?」金菁冷笑了一声「要知道最懂得趋利避害的就是这帮读书人他们的心眼都比一般人多得多而且大多数还不用在正经地方上。」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宁昌国东窗事发如果他们不拱火不踩死他不彻底让他不能翻身的话那么可能受到牵连的说不准就是他们自己。再说了如果宁昌国不彻底被打落尘埃一旦有东山再起的苗头倒霉的还是他们。」
「也不知道这帮读书人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金苗苗无奈的摇摇头「他们看不起商人逐利可自己做的比商人更过分了不是吗?」
「怎么可能不逐利?」薛瑞天冷笑了一声「只不过是用了个好听的名声遮掩过去罢了。」
「机关算计反而把自己三族的性命都扔了进去图什么呢?」金苗苗冷笑了一声「人生不过数十载好好活着不好吗?他们折腾出事情来他们里应外合、他们勾结邪教、甚至是外族祸乱大夏、让百姓受到伤害还需要我们这些被他们敌视的武将为他们善后真的是……」
「很烦人是不是?」薛瑞天笑了笑「这么说倒是也对但不恰当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大夏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至于为什么人善后、为什么人收拾烂摊子那都是额外的。」他朝着金苗苗一呲牙「反正最后这笔账还是要算的兑换成金子、银子咱们也不亏。」
「那倒是。」
「行了!」薛瑞天敲了敲板子「结局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那么倒回几十年我们来看看最初的相遇宁昌国和路家小姐发生了什么。首先我要先说明一点这位后来的宁夫人几十年前的常州府路家小姐并不是养在深闺、世事不知的大家闺秀这多少跟路家的门风有点关系。路家跟江南其他的氏族不太一样女孩子学的东西跟男孩子是一样的诗书礼乐画棋以及骑射、马球跟男孩子学的没有差别。还有路家主张女子可议论朝政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所以有不少眼光长远的官宦人家很愿意求娶路家的女孩子在他们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贤内助。只是路家的女孩子眼光极高且她们的婚事不由父母、家中长辈做主她们可以自己拿主意当然长辈、父母可以提供人选但最终还是要她们自己决定所以宁夫人是自己挑选的相公与他人无关。」
「路家不错啊!」沉茶笑了笑「如果江南的大氏族都是这个样子可能沦落不到现在这个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