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里有万余兵力其实爱不花大败之后威望大损带的都是被收拢回来的残兵何况忽必烈重伤未愈一直未露面。」
史楫说着眼神愈发灼热。
「事成之后只要控制了察必、杀了爱不花我们便可以控制这支兵马。返回开平城之后人人都是从龙之功开国功勋。」
几个心腹部下们纷纷抱拳道:「指挥使放心我等万死不辞!」之后他们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连怯薛长安童都已经被俘了我们才是如今大元最精锐的怯薛。」
「其实未必要杀爱不花他与殿下是至交好友到时也许会支持殿下继位」史楫便亲手拍着他们一个个的肩头开始安排。
「你带人拦住守卫。」「好。」
「你带人先包围爱不花的帐篷」
等到一个个部下领命而去史楫拿出一支弓弩来上了弦又磨了刀重新穿戴了盔甲。他看着刀面上倒影出的模糊面容低声喃喃道:「我是汉人。」
当他想要记起自己是谁的时候这四个字还是带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在整个史家的无奈、自保、彷徨之后史楫终于迈出了坚定的步伐。他走出帐篷走进冷风流动的黑夜。
「杀!」
夜色中突然响起一声大喝。
还没反应过来的守卫已经被砍倒在地。
一个个准备充足的控鹰卫士卒在近距离射出了手中的弩箭之后挥刀杀上。史楫握着他的弩始终没有动手他的弩箭是留给那个最重要的人的。
终于一路踏过血泊他冲进了那顶帐篷。
帐篷里只点了一小团火堆光线不暗也不亮毡毯上躺着一个身材壮实到有些发胖的人已经被惊醒。
有两个怯薛已拔刀拦在面前用蒙语大喝道:「你们知道这是谁吗也敢冲进来?!」「噗。」
「噗。」
史家士卒不愧是精锐毫不犹豫上前挥刀乱斩将这两名怯薛斩倒。史楫大步上前抬起了手中的弓弩。
他在心中呐喊道:「忽必烈受死吧!」
他脸上却是一片铁青紧张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手指一扣弩箭轻轻巧巧地钉进了皮肉「噗」的一声显得那般简单。任忽必烈一世英雄要死也就是这
史楫心中才感到一阵舒畅瞳孔忽然一张整个人已经僵在那里。眼前坐着的这人很像忽必烈。
但不是。「不是忽必烈?」
史楫喃喃了一声如坠冰窟。
他茫然四顾像是要寻找着真的忽必烈。
他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无非是自己被耍了。但为什么会这样却已经没有心神去想。
「杀了这些叛逆!」
帐外已传来了厉喝声是爱不花的声音。「史楫!你果然叛了!」
惨叫声不停响起。
史楫冲出帐篷一看只见到处都是火把照得营地恍如白昼。亮得让他感到无比绝望。…爱不花身上的萎靡不振之色已经一扫而空像是找回了自信举手投足气势森然。「史家果然早就暗中投靠李瑕了你们口口声声汉法、忠心实则却是首鼠两端之徒!」因史楫之叛似乎连爱不花这样深受汉学熏陶的蒙古人也不再信任汉人了。
史楫已没有信心从这万军之中杀出去喊道:「我没有投靠李瑕我是要扶太子登基。赵王!你与太子是至交」
「射杀他!」爱不花怒吼道。
由此便可看出史楫从来不是真正忠于真金。这些世
侯首先想的永远是自己的家业。
爱不花却是黄金家族的贵胄哪怕再倾慕汉法与他们根本上就不是同一种人。「嗖嗖嗖」
箭矢激射而出一支又一支地射在史楫身上。一场叛乱才刚刚开始就被平息下去。
于死去的人而言死了也就死了但对于还活着的人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燕京。
一座恢宏的大城已在金中都的东北方向拔地而起。
也只有以大蒙古国、大元的国力才能营建这样一座城池。
一辆马车摇摇晃晃从北面而来白华掀开车帘却根本无心欣赏新城的雄伟壮阔。「快快!」
他只顾着不停催促。
像是要散架了的车轮不停向前滚径直驶向了城中一个控鹰卫的联络点。白华下了马车快步赶进堂中连续绕过廊下小径进了一间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