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渊才刚刚收到合丹、史天泽撤兵的消息招两个侄子来商议。
“猛攻一两个月却攻不破李瑕的防线大蒙古国愈发不能战了莫不是国势衰退了?”
“立国不过数十年正是最强盛之际岂可言国势衰退?”说话的是杨文安他时年二十三岁生得威风凛凛眼神冷峻。
相比之下他的兄长杨文仲便显得文弱了些。
杨文仲叹息一声又道:“但蒙军对阵李瑕接连吃了败仗此为不争之事实。我只觉当年投降时几乎就是蒙军兵势最强之时至于如今……唉。”
杨文安道:“兄长多虑了因阿里不哥之乱未曾平定罢了实力犹在。”
他并不因蒙军的撤退而沮丧相反显得有些兴奋转身面向杨大渊拱手道:“叔父我认为这对我们而言还是好事。”
“好事?”杨大渊沉吟道:“宋军可抽调出更多兵力支援张珏岂可称好事?”
杨文安道:“诸路皆败损兵折将、耗费钱粮无算唯有叔父取得进展功高于诸将;又可借与宋兵对峙之机积蓄实力学史、张、严家自治一方管军民之权。自是好事。”
杨大渊摇头叹道:“你目光短了只顾一家之利却忘了国势若败家也难保。”
比如大宋就是国势衰败不能保家。
正待再说些什么有校将匆匆入内。
“大帅张珏遣使送了口信来称李瑕邀大帅明日午时在延河渡口隔岸一见。”
“谁?”
“说是宋国平陵郡王末将猜测该是李瑕亲自来了。”
杨大渊一愣。
再一想他隐隐已明白李瑕想要做什么。
但又觉得这反应也太过迅速了蒙军才退便马不停蹄赶到这里来拉拢?
这是什么勤快人……
“叔父他是来收买人心的?这就到了?”
“嗯。”
叔侄三人沉默了一会反应各不相同。
杨大渊抬眼望向窗外眼神中竟是带着不合时宜的缅怀像是在想念家乡;
杨文仲则是不以为然他虽抱怨大蒙古国的打了败仗对李瑕与宋国却也没甚好感;
杨文安则显得有些诧异与不悦李瑕这一来似是打乱了杨家谋求成为一方世侯的步伐。
终于杨大渊回过头来似已有了主张。
他没问两个侄子的意见但杨文安却是先开了口。
“叔父侄儿以为不妨借此时机袭杀李瑕立下不世之功。”
杨大渊反问道:“为谁立下不世之功?”
“当然是陛下。”
杨大渊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许久之后最后还是没答这话茬自语道:“见见李瑕也好。”
他起身又吩咐杨文安道:“你不得自作主张安排人袭杀他坏了我杨家声望。”
杨文安不由大奇问道:“杨家既已举家归降还有何声望?”
“我为民背国污名一人承担便是。兄长当年壮烈殉国你二人不可做于信义有亏之事。”
杨大渊说罢眼神深沉叹息一声负手自出了大堂。
杨文安看着他的背影颇为不解。
“也不知叔父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有何难猜的?”杨文仲道:“叔父一直耿耿于怀的不就是迫于无奈投降坏了一世名节。”
“名节?破镜岂能重圆?”
“难免遗憾不是吗?”
“求的太多。”杨文安问道:“兄长呢?如何想的?”
“都说陛下是雄主这次雄主怎么就败给李瑕了呢?我真是想不到。”杨文仲道:“李瑕与你同岁才多大年纪竟能逼得陛下退兵了?”
“说了并非陛下败了是为了北上平叛。”杨文安道:“到时回过头来一样可并吞天下。”
“是啊北上草原草原更重要……那我们这上面到底是陛下?还是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