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贵人挂怀大夫称郎君身体强健抗住了毒但一直昏迷未醒。”唐安安应着已带了哭腔。
一旁的娇俏少女更是默默哭个不停眼泪便没停过。
“能否问一句”
那边顾奕已在屋内走了一圈在两箱书籍上看了一眼道:“这几日李节帅都做了何事?”
“一直在府中与奴家谈论诗词歌赋只在前日傍晚见了临安赵知府两个时辰之后便是昨日清晨入宫觐见不想竟遇刺了回来后便一直晕迷不醒。”
“哦是临安知府?”顾奕瞥了赵与訔一眼。
“是。”
顾奕踱了几步看了眼桌上的摊开的书向赵与訔问道:“这是赵知府送的书?”
“这确是如此。”赵与訔道:“还是让李节帅静养为宜莫多打搅了。”
话罢他已拉着顾奕退了出去。
一行人又在李府转了一圈方才离开。
顾奕当即便往北面那间小院去命人翻开所有地砖。
“都知不可此间亦是瑞国公主产业。”
“是吗?”
赵与訔拱手道:“都知不是来查李节帅遇刺一案吗?何必”
顾奕忽凑近了些缓缓问道:“那赵知府以为我是在查哪桩案子?”
赵与訔微微一滞。
顾奕盯着他的表情将各种细节尽收眼底扬起嘴角笑了笑。
“继续翻!”
“这”
一众人面面相觑赵与訔也满脸不解。
但等回到轿子之后他却是冷笑了一声。
——你顾奕了不起很会查案子查到了我与李瑕私下相见。
但怕是忘了这里是临安官场。
还想继续查下去?
呵。
临安街头已听不到人再唱那“大蜈蚣、小蜈蚣”的歌谣。
几日间有不少童子已学会了新的歌谣。
那是一首欧阳修的诗但句式被调换了之后竟显出别的意思来。
“姚黄魏紫开次第不觉成恨俱零凋。弯弓或拟射石虎又欲醉斩荆江蛟。残花不共一日看东风送哭声嗷嗷”
“陛下息怒卑职有罪!”
“你们来告诉朕何谓姚黄?魏紫?开次第?又何谓‘不觉成恨俱零凋’?!”
“卑职”
“石虎已遇箭告诉朕荆江蛟又是谁?是谁?蒙古人或者那鬼魂是否还要杀贾似道?再告诉朕残花是指何物?指何物?!来何仲景你来给朕解解这诗。”
“卑职不敢。”
赵昀怒喝道:“解!”
“卑职还在查在查到底是何人放出这等谣言”
“查?朕让你们这般查案?这才几日光景你们便闹得满城皆知!听不懂朕的话吗?是否要朕明说‘此案须暗查’那是否还要朕再诏告天下把真相全抖落出来?弄得天下人心惶惶了再叫你们查?!”
“请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卑职没有大张旗鼓”
赵昀抬手用力一指冷冷道:“若有一句诗传进慈宪夫人耳朵里朕要你们两个的脑袋。”
“卑职一定平息谣言一定平息谣言。”
赵昀脸色依旧难看但终于不再给这二人施压只问道:“荣王遇刺是否与李瑕有关?”
“目前并无线索指向李瑕。但但李瑕遇刺似乎是荣王”
“够了!朕只问你是谁杀了朕的弟弟?!”
顾奕为难了一会无奈应道:“卑职认为临安城有人在暗中搅动是非陛下想查明的真相许是已被人写进了诗里。”
赵昀闭上眼。
他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就因为盯着自己这个皇位自己那位弟弟弄得夫妻反目、姐弟成仇杀妻族、杀外甥杀到天理难容终于落得这血亲相残的地步。
“姚黄魏紫开次第不觉成恨俱零凋”
赵昀也想让皇城司去证明自己猜错了。
但证明不了他始终是对的。
继续查证下去只会让天家丑事被有心人利用。
“道理很简单赵与芮之死不论栽赃给谁赵昀都会怀疑我不会有合适的栽赃对象。那干脆栽赃给鬼栽赃给一只赵昀不愿去触碰的鬼。
初时他会不信邪查我。若皇城司一直追查下去必能查清真相。但赵与訔最知道赵昀怕什么把鬼放出来了。等鬼缠上了赵昀他便会意识到赵与芮不值得赵与芮在给他添事端。”
“关键在于没人能想到是赵禥帮的阿郎?”
“不错。”李瑕道:“这案子想必就快了结了赵与芮就是被鬼魂杀的。”
严云云仔细听完忽抬头问道:“阿郎可是在指点我计略?”
“嗯。”
严云云有些感动踟蹰了一会问道:“阿郎信得过我?可是阿郎从来没碰过我。”
“我也没碰过姜饭、林子、高年丰。”李瑕道:“你比他们聪明所以教你。”
“那阿郎教我这些是希望我嫁给令兄吗?”
李瑕道:“与此无关是你自己一直在乎你是个女人、是妓女出身。但我用你只因为你够狠辣、够忠心哦还有时机当时我并无旁人可用只能用你至今你跟着我快三年。竟还在纠结女人、妓女?”
严云云行了一礼应道:“明白了。”
她洒脱自若了许多笑了笑竟忽然有了几分神似韩祈安道:“那接下来我安排人去给赵禥献药闹出祥瑞赵昀眼下最需要的就是祥瑞。
然后赵禥前来探望并将药‘赐’给阿郎如此演上一场隙怨尽消。
再等江万里的奏书与西南战报传来阿郎可归蜀矣?”
“不错。”
“恭喜阿郎上策将成。”
李瑕也是轻松下来道:“嗯别的计划用不到了。你去吧地道不能走了出门小心莫带了尾巴。”
“阿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