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符县。
“李非瑜回来了?还要见我?”江春皱了皱眉莫名有些烦躁。
他踱了几步不用想也知道李瑕肯定是来要钱的。
果然詹纲轻声道:“李县尉带出去两百人先阵亡了四十九人这次似乎又阵亡了十余人加上伤员怕是要不少抚恤。”
“伯辅去见他吧只说本县不在。”
“东翁请小声些李县尉就在公房外。”
江春眉毛一挑压低声音问道:“房正书呢?”
“伍班头早早见到李县尉的船房主簿出城催缴了。”
“哼避事……”
门外李瑕的声音已传了进来。
“詹先生可与县令商议好了?”
屋门被打开李瑕推门而入。
詹纲只觉好生尴尬他说是通传但通传的确实有些久。
江春却一派自然关切道:“非瑜回来了这手是怎回事?伤了?!”
“是。”李瑕道:“握着剑刃搅一个蒙卒的心脏割伤了。”
江春本还想说“你把我们庆符县的民壮带出去损失”之类的话先声夺人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这……非瑜好生勇猛好生勇猛。此番立了大功吧?许是很快就能升迁?”
“一点微末之功而已我才到庆符自是没那么快迁走。”
“太可惜了。”江春深感失望。
李瑕开门见山问道:“我看县里秋粮收了能支些粮草给巡江手们?”
江春抚须道:“此事一直是房主簿在办非瑜该去问他才是。”
李瑕上前一步又问道:“县令莫非是在敷衍我?”
“欸非瑜这是哪里话?我岂会敷衍?不过是你我三人各司其职我虽县令亦不好多加干涉。”
“县令欺瑕年少无知不成?‘凡州县兵马长吏兼同管辖。盖知州即一州之将知县即一县之将’县令钱粮赋税管着、兵马民壮管着怎会无权支些粮草?”
“这……我向来放权于你与房主簿。”江春眉毛跳得厉害道:“非瑜也知道我是最支持你的。不如这样你且找房主簿要粮只说是我答应你了。”
“好请县令批文。”
“批文?”
江春与詹纲对视了一眼心说这般逼迫上官的强势县尉也是少见。
给李瑕批文倒也无妨总之是去找房言楷要。
这般想着江春批笔写了算是维持住这一县主官之间的面上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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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尉的公房中韩巧儿坐在那看着祖父与父亲写写算算不停她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向房门回看一眼。
李瑕一回来就忙个不停又是到巡江营房看探伤兵又是找县令支要粮草到现在还一句话没与她说过。
终于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韩巧儿忙不迭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李瑕面前仰头看着他眼睛已有些红。
“李哥哥。”
她脸上有想念有担忧有关切……各种情绪交织在脑中忙个不停。
李瑕伸出没受伤的一只手稍拍了一下她的头。
“嗯回来了。”
韩巧儿仰着头很希望他像在开封时那样摊开双臂让她抱一抱。
但李瑕已转向韩承绪道:“要到粮草的批文了房言楷回来了吗?”
“还没有只怕房主簿是在躲阿郎。”韩承绪苦笑道“今日怕是都不会来衙里了。”
“不妨事我还要回营盘边走边说吧……”
“是。”韩祈安道:“诸事繁杂该陪阿郎走一遭。”
“李哥哥巧儿也能一起去吗?”
“好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