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佬愁眉苦脸地捏着鼻子心中对威兰特人的刻板印象又加重了。
也就在这时候监狱的门外面传来锁链的哗啦和脚步声。
随着铁门打开拎着饭盒的潘妮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看到潘妮的时候战地佬明显愣了下来没想到这小妞居然会来探望自己。
而愣住的不止是他在看到了监牢里的一片狼藉之后潘妮的脸色瞬间一片苍白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熏的。
“他们……竟然把你关在这种地方!”
威兰特人的荣耀呢!
这群不知羞耻的家伙!
战地佬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倒也想得开。
“一开始其实不是这样但昨晚他们忽然拉了一批人进来。我当时就琢磨着准没好事儿果然不出我所料……幸亏他们脱裤子的时候我睡着了否则那画面一定够辣眼睛的。”
以那些穷人们的伙食想拉的这么酣畅淋漓还是有些难度的。
威兰特人大概是给他们送了饭搞不好还在饭里拌了些东西。
不过他也没有证据只能姑且忍一手了。
看着越过那滩污秽悄悄走来的潘妮战地佬顿了顿继续说道。
“……话说你怎么来了?”
潘妮小声地说道。
“我是来给你送饭的……怕你饿着了。”
送饭还行……
现在外面应该是中午了战地佬确实感觉肚子有些饿了。
不过闻着这冲天的气味儿他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想来是看出了他脸上的难色潘妮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说道。
“……我去找我的舅舅让他给你换个牢房!”
战地佬叹了口气说道。
“你就别为难你舅舅了这不是他的职权能管着的事儿抓我的是那个古里昂。”
“那我就去找那个古里昂!”潘妮咬着牙说道。
“疯了吧你?”瞥了一眼这个一根筋的小妞战地佬忍不住吐槽道“那家伙军衔比你父亲还高你找他有什么用。要我说你也别在这港口待着了听我一句劝赶紧找艘船回家回了凯旋城以后说不定还有办法。”
“在确保你已经安全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潘妮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过了片刻她的语气忽然又缓和了下来柔声继续说道。
“别替我担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留下来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任性也是我父亲的意思。”
战地佬愣了一下。
“你的父亲?班诺特先生?”
看着穿山甲诧异的眼神潘妮认真点了点头。
“没错文官集团不会放弃你他在凯旋城的朋友已经开始运作了他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把你引渡到凯旋城去。”
听到这句话战地佬脸上的表情渐渐从诧异变成了不可思议。
那个班诺特居然会保他?
惊了!
这不科学啊!
“……整个港口根本没有回去的船南方军团把港口封了。”说到这的时候潘妮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下“所以你就别催我回去了就让我给你送一段时间的饭吧。”
“等等港口封了?”战地佬愣了下火急火燎地问道“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潘妮摇了摇头。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昨晚有人纵火好像是帮派之间的争斗?反正现在外面正在严打听说枪毙了不少人。”
火。
又是火。
战地佬甚至不禁想这西帆港是不是风水出了问题五行缺个火。
只不过和上一场火灾不同的是这次并没有闹的很大既没有人把闹事者组织起来也没有烧出个天王。
既然连军团都把这定性为一场帮派械斗这场火灾搞不好真是一场意外。
想到刚才那些眼里有光的小伙子们战地佬不禁咂了咂舌头心中默念了几声罪过。
希望那些家伙没事。
虽然他们的脑袋不太好使但其实人并不坏。
不过也正是这样的人最容易听风就是雨也最容易被人利用。
“……我总觉得西帆港不会太平你要是能离开这里的话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看着还在担心自己安危的穿山甲潘妮的脸颊愈发的红了。
说起来之前也是。
这家伙明明自己就在干最危险的事儿却总是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反倒关心她一个外人。
“安心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赶紧趁热吃吧别都凉了。”
说着她将手中的饭盒递了出去却刚好被那栅栏门的栅栏给卡住了。
潘妮的表情有些尴尬想把饭盒翻个面却又担心里面的东西撒出来于是来来回回试了半天但怎么都塞不进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最终潘妮红着脸小声说道。
“要不……我喂你?”
看着那张忽然害羞的脸战地佬的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他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也没那么酸臭了。
“嗯……谢谢。”
“不不客气……”
红着脸的潘妮匆匆打开了饭盒勺子差点掉在了地上好在战地佬眼疾手快抓住了。
当他把勺子还给自己的时候潘妮才猛然意识到这家伙其实是可以隔着栅栏门自己吃的。
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吭声。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
看着那只干干净净的碗和那张红的快滴出血来的俏脸战地气氛组只感觉自己各方面意义上都饱了……
……
也不知是碍于《凯旋报》的面子还是碍于潘妮的老爹。
就在吃完那顿饭的第二天战地佬忽然发现那些威兰特人士兵居然服了软派了个鼠族人清洁工过来把过道上的粪水全都清理干净了。
虽然牢房里的味道还是很大但总归是比之前好太多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星期。
这些天来潘妮一直在给他送饭还时不时的带来了外面的消息。
一方面西帆港的严打还在持续。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背后有人运作的原因针对各帮派的“aoe式”严打变成了专门针对家人会的单方面群殴。
这事儿其实有些蹊跷。
按理来说家人会再怎么也是受害者各打五十大板还能理解挨了所有板子就令人迷惑了。
就算奴隶主懒得和奴隶们讲道理也不至于倒行逆施吧?
怀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他把心中的疑问整理之后发到了论坛上经过老哥们的一顿分析才解了惑。
根据某位看起来很懂的老哥点评严打这事儿大概不是那个谷里昂将军亲自部署估计就和往他的牢房里倒粪水一样八成都是下面人自己拿的主意。
是下面人自己拿的主意那处理问题的办法就灵活太多了。
也许是其他帮派向上打点了不收帮费的家人会没钱打点所以被拎出来当了典型。
也许是其他帮会比较好管理而家人会又大又不好管理留着是个隐患所以干脆被拖出来杀肥猪了。
甚至很可能是那个家人会中有联盟的人毕竟这帮派的名字就很搞一听便像是某个玩家整活弄出来的。
这些原因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大概率不只是一个原因而是许多个原因综合导致。
而这场闹剧最终的结果便是挨了各帮派一顿排挤的家人会紧接着又挨了军团的屠刀。
只可怜的那些无辜的人他们没有犯任何错误却必须承受最坏的结果……
另一边西帆港的严打并没有影响到生活在港口的威兰特人。
虽然军团的高层素来不把同胞的性命当一回事儿但和西岚帝国那种把自己人当牲口却也是存在本质上区别的。
荣誉的威兰特人是受法律保护的并依法享有最高的公民权利甚至就连穿山甲这种“荣誉威兰特人”也是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别人说毙了就毙了而他还能在牢里等着开庭的原因。
根据潘妮的说法当地的威兰特人在一位名叫亚尔曼的商人的带领下成立了西帆港市民自治会并以自治会的名义向南方军团施压要求他们保持克制不主动挑起战争以及无条件释放自己。
这背后当然有凯旋城文官集团的支持甚至是怂恿。
然而他们不抛弃不放弃的赤诚之心也是无比真实的。
听到潘妮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战地佬虽然嘴上没有说太多感谢的话但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那些幸存者是知恩图报的。
他们并没有忘记拯救过他们的自己哪怕自己做的其实并不如其他人多哪怕自己救下来的只有两百多个……
也正是拜这股团结起来的力量所赐南方军团最近倒也没有刁难他了至少没再干“牵一群人进来随地大小便”那种缺心眼的事儿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来到了三月份。
婆罗行省正式进入了雨季西帆港一天得下好几场雨期间甚至还过境了一场台风把街上的窝棚吹得东倒西歪。
外面的严打似乎终于结束了。
挥完鞭子的南方军团又从兜里掏出了糖果开始花钱动员那些基层组织包括那些控制码头的帮派们去修缮那些受损的房屋以及清扫被垃圾掩埋的街道。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仁慈而是因为马上战争就要爆发了。
他们需要保证交通的通畅工厂、码头以及各项基础设施的运转以及确保维护这些基础设施的基层力量能够为他们所用。
为此他们不介意多花一些第纳尔反正很快他们会得到更多。
虽然外面是风起云涌但对于蹲在地牢里的战地佬而言却并没有任何影响。
他这鬼地方别说风了连雨声都听不到一点儿最多下水道反潮的时候有点难熬。
不过这些其实都是小事儿了对他的生活并没有任何影响。
在潘妮日日夜夜的精心投喂下战地佬甚至感觉自己都长胖了虽然胖的并不明显。
现在他每天上线除了等着开饭之外又多了一样做俯卧撑锻炼的活儿。
三月初的某一天。
和往常一样战地佬正在床上运动着这时拎着饭盒的潘妮忽然打开了牢房的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今天来的比往常要早而且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战地佬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看着她问道。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潘妮语速飞快地说道。
“古里昂到西帆港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南方军团军事法庭的人!”
听到这句话战地佬总算明白了她那副紧张的表情是为什么。
搞了半天是在担心自己。
不过相比起心中忐忑的潘妮他心中却是一点儿也不慌甚至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在牢里关了整整一个月他这身骨头都快发霉了!
开庭的日子总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