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如辉却打开了话匣子蹲在田边和他道:“路上并不好走我实在害怕万一不小心死在路上怎么办?”
仆人迟疑道:“赵尚书既热情来邀想必会派人护送。”
“你不知路上的土匪不是一个两个有时候是一百两百甚至成千上万的都有若遇上这样的土匪可怎么办呢?”
仆人:“郎君说的不是土匪而是流民军了。”
“假借是军其实还是匪。”
仆人:“兵不也是匪?那领头的将就是土匪头子那跟土匪头子同朝为官的都是匪……”
沉如辉抬眼轻飘飘的看向他仆人立即收声又低下头去拔草一不小心把一颗菜苗给拔出来了他假装没留意和草一起揉了揉后放在地上用脚一踩整个人往前一挪正好挡住沉如辉的目光。
沉如辉扫了一眼他的脚暂时忍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仆人道:“您要是在怕死那就别去了在郓城也不错虽然皇帝想不起您这个司农寺卿来但每月还有些禄米拿我们自己又种有田地和菜蔬饿不死。”
“可人生若只剩下生死二字那我为何要来这世间走这一遭呢?”说到底沉如辉心底也是有些野心的他想要做点儿事为自己也为这大晋的百姓做一些事。
仆人:“您怕死。”
沉如辉伤心“就算我不怕死去了洛阳就一定会好吗?”
他道:“苟晞那样清正廉洁之人都变成了现在这样焉知将来赵含章得势不会比他更不堪呢?”
仆人想了想后道:“到时候郎君再离了她另找主公就是。”
沉如辉心灰意冷每每想到此处就不想动弹只想握在这一方屋子里种地除草。
可……赵仲舆来一次他心底的火苗就长一分。
沉如辉是个纠结的人他纠结了一下午晚上又辗转反侧也没能硬气的说就留下不走了。
天一亮他就爬起来坐在床边一身里衣既不洗漱也不束发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仆人将釜掀开搅了搅见麦子熬开了花就盖上盖子把火撤了。
他走进屋来开始收行李。
沉如辉回神问道:“你干嘛?”
“收拾东西准备回洛阳。”
沉如辉问道:“我何时说过要回洛阳了?”
仆人没言语把收好的衣裳放进箱子里道:“郎君要是不回去再把行李拿出来用就是。”
忙碌了半个时辰沉如辉还是坐下吃麦粥他细细地嚼着忍不住抱怨道:“我们这都要走了缘何不吃好一些留着那些粮食做什么呢?”
他道:“应该把麦子春好煮个麦饭或者碾成粉末做些饼呀把我们种的菜摘一些焯水就着饼吃就不错。”
仆人一脸嫌弃的道:“不好吃还麻烦粮食哪里还有嫌多的?到时候这些都带上路上能吃到了洛阳也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