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弦度过了一生中最难忘的夜晚放纵身心几近于自虐到头来婉转求饶无力挣脱。
翌日清晨李七弦梳洗毕听任郭传鳞剪短秀发用药水把脸和手上的肌肤染成微黄并在嘴角粘上一颗小小的假痣。她素来爱惜容貌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发觉只稍许改变就如同换了个人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不错这下子流沙帮就认不出你了。等到了扬州再洗掉这些日子先忍耐一下。”郭传鳞扶住她的肩膀仔细审视她的容貌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你是从哪里学会的易容术?”
“韩先生教的他说行走江湖会一点简单的易容术非常有用。”郭传鳞又在鞋跟处垫高半寸让她换上试试。
李七弦挺胸走了几步有点不习惯她对着铜镜扁扁嘴用手按了下那颗假痣觉得镜中人容姿轻佻风尘味十足。难道郭传鳞喜欢那种妖娆勾人的女子?秦榕的身影掠过脑海她忽然有些害羞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二人在埠阳老店用过点心趁着早市未开匆匆忙忙赶往城外。码头口晨雾缭绕风吹在脸上微有寒意距离驳岸不到十步远郭传鳞突然停住脚步拉着李七弦退了回去。
李七弦有些纳闷低声问道:“怎么了?”
郭传鳞朝泊船处努努嘴李七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商船上多了十来个精干的汉子逐一搜索船舱金老板站在岸边向一个青衣男子回话背弯得像虾公一脸谄媚。远远望去那男子的侧脸线条生硬如刀削如斧劈充满了男子的阳刚之气。
“是流沙帮的人吗?”
李七弦仔细辨认了片刻犹犹疑疑道:“当日流沙帮很多头目都到场我记不清他是否在其中不过他不是沙自砺。”
码头距离城门不远守城的兵丁一个个扭转头装作没看见附近卖苦力的挑夫亦噤若寒蝉加快脚步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无移时
工夫搜舱的汉子叫喊起来扛着一只钱箱欢天喜地跳上岸伴当心急火燎追上来被一脚踹到江里灌了一肚子凉水。船老大好不容易才把他捞起来蜷缩在船头脸色铁青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
汉子把钱箱放在青衣人脚下面有得色金老板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神情却颇为镇定。钱箱里锁了若干银两但那只是小头他大半年的辛苦钱全家老小的吃穿用度全在怀中几张薄薄的银票上。
夹关沦陷赵帅的亲兵将钱庄守得铁桶一般连苍蝇都飞不出来银票早被几个掌柜管事付之一炬叛军只将金银洗劫一空银票一张未见。金老板将茶叶售予叛军所得金银即是钱庄所有他多长个心眼寻了处隐秘所在大费手脚将金银熔炼重铸隐去印戳一条条一块块锁进钱箱藏在舱底。那日抵达埠阳城搭船的郭姓客人走后金老板立刻进城把大半金银兑成银票结果第二天就遇到盗贼他暗暗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