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只问利害不讲义气乌泉得了魏十七允诺贪图龙气星药死心塌地为他卖命领领路而已又不用他出头何乐而不为?他眼珠一转最先想到追着自己不放的大敌鬼头鱼王柏癸。那鱼王嗜食龙鳞鲤说什么“甘滑/爽脆美味莫过于此尤以鳍下活肉为佳”之前有天后庇护他还收敛一二隔三差五开个荤而已不敢肆意妄为及至天庭剧变鱼龙胜境抛入星域那厮胆子一天比一天壮胃口也一天比一天大无法无天龙鳞鲤被他吃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多。
若非鬼头鱼王逼迫在先乌泉又何至于投向星蛟甘为奴辈听其驱使?
柏癸在鱼龙洞下有一水府虾兵蟹将子孙簇拥颇有些小势力。这一日鱼王正聚众血食生吞活剥吃得热火朝天之际忽有一虾兵战战兢兢来报说水府外有一上仙命鱼王速速出迎。
那虾兵脑子不大灵便结结巴巴说不清楚柏癸一阵烦躁耐着性子盘问仔细一桶雪水浇下来暗暗觉得心惊。无事坐府中祸事从天降那上仙不知是什么来头巴巴地找上门来他只是鱼龙洞中一小小鱼王天塌下来高个子顶按说有星蛟在前怎么都轮不到他怎地运数这般背?难不成是有人暗中弄鬼?
他沉吟未决水府内大大小小更是噤若寒蝉僵持了片刻一蟹将壮着胆子道:“大王那上仙……”话音未落剑鸣声如狂涛怒潮一道匹练也似的白光破门而入略一转便将水府斩去一角河水劈头盖脸淋下柏癸勃然大怒重重一跺脚捋起袖子冲将出去虾兵蟹将愣了一下蜂拥而出高举刀枪棍棒丫丫叉叉为鱼王摇旗呐喊。
魏十七立于水府外袖手旁观金茎露双眸星光闪动见水族杀出洞府为首是一鬼首人身的精怪妖气缠身气势汹汹一看就不是好相与。她祭起定慧剑剑光横扫绕过鬼头鱼王闯入敌阵如剁菜切瓜一般无人能阻。柏癸怒吼一声张口吐出一团黑气赤芒闪动将定慧剑抵住金茎露清楚殿主的打算刻意掂量一下对方的实力伸手一指星力暴涨定慧剑连冲三次剑气如虹却未能扫去黑气。
黑气之中隐藏着一宗宝物赤芒隐现始终没有露出真容。
金茎露道行不深但操纵星力细致入微定慧剑避实击虚忽进忽退柏癸尽数接得住眼梢忽瞥见魏十七立于一旁老神在在不觉打了个寒颤不知怎地有几分胆怯。来来回回交手数合柏癸心中有了底张开血盆大口将一团团黑气喷去赤芒愈闪愈急渐渐压制定慧剑占得上风。
金茎露蹙起眉头她死而复生法宝尽毁除了这一柄定慧剑外身无长物眼看那鱼王一步步逼进来呼呼喝喝唾沫乱飞模样十分丑陋无奈之下她只得腾出手来凌空一挥一条坚韧的藤蔓无声无息缠住柏癸双腿猛地一拖。只听“哗啦”一声水响柏癸现出原形却是一条鬼头大鱼猛一甩尾金茎露拿捏不住只得撒手松开藤蔓。
金茎露非是剑修定慧剑在她手中只是一宗攻伐之宝距离“一剑破万法”的无上境界十万八千里柏癸口中吐出滚滚黑烟顷刻间蔓延至亩许大她步步后退仅以定慧剑辟出一方水域容身进退之际颇显局促。
鬼头鱼王固然未尽全力金茎露亦非战之罪魏十七一一看在眼里衣袖轻拂屠真从“一芥洞天”飞身跃出持定太白凌日棍一棍横扫河水豁然中分又一棍一道劲气激射而去没入黑气之中与那赤芒硬拼一记声如钟磬齐鸣震得一干水族小卒骨软筋酥翻身倒地。
喝又来一个窈窕女子黑衣雪肤手持大棍美貌中透出英气别有一番摄人的魅力。柏癸咽了一口唾沫一瞬间下定决心要将她生擒活捉。屠真仿佛察觉到他的龌龊心思化作一道黑影倏地迫近身抡起太白凌日棍一气砸出三十六记一棍重过一棍劲风肆虐震得黑气四散现出赤芒真容却是一柄短短的赤金三股叉扭曲成水波之形。
柏癸一时间慌了手脚催动赤金三股叉将重重棍影挡住爆出一连串“叮当”脆响如急雨如打铁令人目不暇接。三十六棍打过太白凌日棍脱手飞出屠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祭起镇元铁血桥鲜血汩汩翻滚无数张扭曲嚎叫的面孔旋生旋灭一十四根锁链从天而降怪蟒般扑向鬼头鱼王。
柏癸好生了得翻身甩尾不偏不倚击中太白凌日棍发出金石之音猛一发力将大棍扫在一旁张口一吸赤金三股叉倒飞而回咬在齿间仰头闷声喷去赤芒冲天而起正中镇元铁血桥锁链呛啷啷一阵乱抖寸寸断裂。
屠真探出手臂衣袖滑落皓腕凝霜臂似雪藕纤纤五指一把抓住太白凌日棍七朵金莲环成一圈落于头顶将飞扬的秀发束住气势节节攀升四下里水流被一双无形大手搅动急速飞旋潮水般退在两旁。
屠真苍白的脸上泛起丝丝红晕神采飞扬平添三分俏丽她举起太白凌日棍再度飞身上前。镇元铁血桥悬在头顶锁链寸断又源源不断窜出柏癸撤不回赤金三股叉只能甩动鱼尾与屠真硬拼这俏小娘抡起大棍打得如此狂放之前那一点小心思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使出浑身解数与之苦斗丝毫不敢分心。
金茎露窥得便宜挥手撒出一根藤蔓将赤金三股叉缠住双手发力将其硬生生拖开镇元铁血桥无有掣肘锁链卷向柏癸将其裹成一只大粽子。屠真收起大半力气一棍敲在他鬼头上敲得他眼冒金星头疼欲裂只得高叫:“投降!投降!”
屠真稍一犹豫扭头望向主人魏十七想了想这柏癸能抵住太白凌日棍和镇元铁血桥连番重击也算是可用之材当下祭起餐霞宫主借与他的四海釜一声响将鬼头鱼王收入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