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去处勾月正艰难爬升与夜幕角力。先前横飘的船体还没有完全回正感觉还有些倾斜不知是因为船体下奔流不息的江水呢还是前甲板上超常的“份量”。
大约是后者吧。
因为这一刻罗南的心脏也被这样的“份量”压迫着胸腔内震音如雷鸣鼓泵血流向大脑以支撑骤然高发的思绪线头。
一部分要翻译武皇陛下的天渊通用语;
一部分要理解她仍然贯彻神秘主义的隐晦表达;
一部分要去考虑骤然复杂化的背景;
一部分要去解析出现这场面的现实原因
也是此刻罗南忽然从另一个角度更深切体会了武皇陛下用天渊通用语说的第一句话:
知识是有份量的所以等价的信息也是。
沉重到如同幽暗深空的巨型天体扭曲时空产生无可抗拒的引力。
他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了。
习惯了一个人的自我摸索却不等于忘记了多年赌博式验证积累下来的烦躁和恐惧还有面对更多迷雾时候的惶惑和焦虑。
真当他愿意这么干?
现在看到一点儿希望的光罗南本能就要索取更多。
至于“份量”或“扭曲”等撑不住再说。
罗南撇开了一切有的没的想开口询问可当前武皇陛下占据了绝对主动而且一下子道破了“主动被动”关键原因:
“你的天渊通用语有够烂甚至没有我流利真奇怪你是怎么学习利用那些禁忌知识的?”
“禁忌?”
罗南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让武皇陛下牵着鼻子走却还是忍不住惊讶:“怎么是禁忌?”
“野生精神侧难道不是禁忌吗?”
“野生?”
嗯对话仍然是以天渊通用语展开罗南目前只有摘取武皇话中词汇再辛苦重复的份儿。
好消息是受益于近期的大量实践性练习他脑子里基本已经可以用天渊通用语思考对话中理解倒是没问题了只是结合发音的能力极差。
好在天渊通用语本身也是那种团团块块、字正腔圆的类型语音流变的环节不多武皇陛下可能也刻意放慢了语速。
“诸天神国管控下的天渊灵网没有诸神给予的权限不遵循神国划定的法度而能够在精神侧取得成就的默认都是邪君神孽的爪牙。只有它们才能够给予精神侧非正常成长的资源。”
武皇陛下倚着栏杆明眸凝注似乎根据罗南的反应逐步增加语句规模。
这让罗南始终处在一个辛苦跟随的状态下被动之势难以扭转。但他接收的信息却又是实打实的以至于大脑中渐渐形成了比较清晰的意象:
“天渊灵网这里没有。”
“铺过来的时候就有了。”
“哈?”
“诸神视线投注、诸神披风覆盖之时天渊灵网自然会在这处时空铺开不以大家的意志为转移。”
武皇陛下以手中书卷轻敲掌心:“到那个时候精神侧先要面对的不是什么外星入侵而是筛选和定性以你纯正的天渊风味儿恐怕要第一个被拉出去明确立场以正视听。
“我说过精神侧没前途的。
“现在最多加一个限定:未授权的野生精神侧是没前途的。”
“”
这一刻罗南想到了梁庐的叠层干涉技术还有隐默纱。
遥远星空的现实向他揭开了一角。
他看到的天渊帝国的记述中不是这样的但他并不如想想象中那么意外倒有种正该如此的自然立场。
武皇陛下大概没料到他会这么快释然还在等他消化。罗南吸了口气想趁这个机会争取主动:
“那陛下你为什么还是精神侧?你又是怎么”
武皇陛下竖起书卷打断了他的发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跨过语言关学习那些禁忌知识的?总不会凭空猜想吧?”
是在问我的教材或者老师?不过答案似乎要更直白但也更玄乎一点儿。
说起来你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呀!
当初“我”字秘文刺激让罗南生出“大坐标系”的直感并直接观照精神海洋之时正是武皇陛下第一个发现而且以“我之良药彼之毒药”的理由拒绝交流的。
现在却又好奇算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