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刻默了几秒说:“嗯。”
墨倾不解:“理由呢?”
将衣袖抽出来江刻往下走了个台阶他身后靠着墙眉眼低垂着端详了她一会儿:“你真的想知道?”
思忖了下墨倾很干脆:“嗯。”
江刻语气松散地说:“许个承诺。”
“说。”
墨倾答应得非常爽快。
在她心里江刻并非卑鄙小人一个“许诺”而已无关紧要。
江刻说:“许诺另说。”
墨倾道:“行。”
她等着江刻往下讲。
江刻缓缓开口:“我头疼的事时常会有。但以前只是偶尔疼缓一缓就好。”
“嗯。”
“但除夕那天你给我扎过针。”
“……嗯。”
不仅扎过针呢。
墨倾当然记得:“你说没什么感觉。”
所以墨倾放弃了。
江刻颔首接着说:“结果后来频繁头疼。”
墨倾:“……”说得她跟庸医似的。
“但是每一次头疼我脑海里就会出现一点记忆。”江刻不疾不徐地说“据我推测是江延的记忆。”
“这能证明你不是他?”墨倾拧眉。
江延的记忆在江刻这里出现了。
不是更应该证明他们俩极有可能……是同一个才对。
“嗯。正常推测大概会觉得我是他。”江刻瞧着墨倾细微的神情变化心里泛着酸味儿。
墨倾问:“你做出相反推测的理由是?”
江刻凉声道:“没理由我在他的记忆里照样感觉不到熟悉。就跟那些凭空捏造的二十多年的记忆一样。”
墨倾微怔。
江刻语气略沉:“我出现的记忆并不代表什么。哪怕记忆再真实我的感受都告诉我我只是个旁观者。我跟江延没有关系。”
眼睛微眯墨倾问:“你的直觉?”
“当记忆不可信只能信直觉。”江刻并没有否认。
“行。”墨倾没跟他辩只是顺着他的思路分析“基于你的直觉你感觉自己是替身、是容器等江延记忆完全复苏你……”
她没往下说了。
江刻却帮她说了下去:“或许消失或许跟他融为一体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
虽然墨倾非凡人经历了不少事但这种推测已经超出她的常识了。
借壳重生?
塑造替身?
江延能办到么?
墨倾不太确定。
但是有一点墨倾是知道的大业结束后江延就在着手调查“神秘石头的来源”一直想搞清楚“神秘石头跟她”之间的联系。
这也是第八基地建立的初衷。
不过江延后来究竟查出了什么墨倾就不知道了。
墨倾一直没说话。
江刻站直了抬步往上:“先走吧。”
墨倾回过神不发一言地跟在后面整理着乱糟糟的思绪。
*
二人进江刻房间时殷林还没有醒来。
墨倾如法炮制给殷林的身体扎了一针没几秒殷林就醒了。
“啊——”
殷林乍然坐起身。
然后他见到了江刻和墨倾二人似乎受到了惊吓顿时瑟缩成一团抱着自己往角落里缩。
江刻睇了墨倾一眼:“你吓着他了。”
墨倾目光斜过去:“你不是?”
江刻将她推到一边然后走向床边靠近殷林问:“我是谁?”
殷林抬起满是脏污的脸。
他浑浊的眼睛在见到江刻时忽然变得闪亮起来。
“江先生。”殷林认出了他重复着喊“江先生。”
“嘁。”
抱臂站在窗前的墨倾极其不屑地哼了一声。
江刻扫了她一眼。
墨倾别过头看向窗外。
殷林似乎极度信任江刻在江刻的安抚之下情绪慢慢地平稳下来。
约摸过了十来分钟江刻终于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昨晚的老鼠是你放的?”
“是是我放的。”殷林匆匆点头直接承认了没一点隐瞒“江先生你们的故事不能被别人知道我清楚的我清楚的。”
“所以你想吓走剧组?”江刻问。
“对对吓走他们吓走他们。”殷林点着头欣喜地说“把他们吓走就好了吓走就好了。”
江刻见他思路还算清晰便继续问:“你做了什么?”
殷林的描述很乱。
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一些不足以伤人的小事对剧组仅仅有惊吓作用罢了。
断断续续的听了半个小时靠着墙的墨倾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
江刻朝她的方向看去。
墨倾双手抱臂将头靠在窗框上眼皮垂下来细长的睫毛浓且长一抹清风撩起她的发丝露出她白皙的长颈。
反正问得差不多了。
江刻站起身拿起给殷林带的早餐伸手去扶殷林:“我带你换个房间。”
殷林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没有抗拒江刻的动作。
墨倾脑袋一失重忽然抬起来眼睛半睁开:“问完了?”
江刻解释:“我带他去另一间。你在这里歇会儿。”
墨倾困得很:“哦。”
等江刻带着殷林离开墨倾扫了一眼两张床。
两张床一张被殷林睡过被子卷成了一团蹭了些脏污和血迹实在没眼看。
另一张床是江刻的。
墨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江刻那一张。
*
等江刻安顿好殷林回来时房间里悄无声息。
江刻目光一扫落到了床上。
墨倾侧躺在床上没有盖被子牛仔外套扔到一边就穿一件宽松的短袖领口敞开精致的锁骨一览无遗。
衣摆向上露出一截腰白嫩柔软。
两条长腿一曲一伸线条流畅。
江刻定了片刻就觉得眼眸发烫他别开了脸去包里取了一身换洗衣服然后去洗了个澡把那身显眼的戏服换下。
等他洗完澡出来时无意间又瞥了眼床。
这一眼目光顿住眸色幽深。
——她到底怎么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