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一怔眉眼轻抬对上了他的眸子。
那一双蕴藏着无数情绪无比复杂的眸子此刻好像透露着她能看懂的情绪。
墨倾又恍惚了一瞬。
雨伞落下来几寸遮了光他忽而俯下身靠近她给了她一种他想亲自己的错觉。
可他却没有逾越。
“喂。”
墨倾站着没动忽然出声声音是冷清的。
这种冷静而清冷的语调像是一泼冷水极其容易令人清醒。
江刻眸光闪了闪那种近乎不理智的情绪淡去很快的眼里渐渐清明。
墨倾缓缓吸了一口气问:“还有事?”
停顿须臾江刻拿起她的手腕撤开一些将伞柄塞进她的手里:“伞还你。”
墨倾愣了一下:“你听不懂人话吗?”
江刻没有回答。
他转身走了。
走进了这盛夏的雨夜里细雨落到了他的身上。
而直至这时墨倾才忽然发现他的一半肩膀早已湿透浸湿的黑衣在灯光下更显深沉一眼就可分辨。
很快因雨水的浸染他的头发也渐渐软塌下来湿了。
但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伞柄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墨倾撑着伞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进了旅店。
她把雨伞还给前台。
走上楼梯时她忽然伸出手捂住了胸口。
胸口在发热。
竟然在发热。
砰砰砰。
跳动的节奏也比平时快了些。
在江刻的面前鬼使神差的她有了在江延跟前才有的反应。
墨倾轻轻抿了下唇略有烦躁地将头发往后一拨然后加快脚下步伐匆匆回了自己房间。
……
房间里照旧没有热水。
跟以往一样墨倾冲了个冷水澡等到情绪降温她换上了一套干净衣服。
路过窗户时墨倾停顿了一下往外看了一眼尔后朝窗户走了几步将其推开。
她抬眸望向河边。
河岸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桥洞黑漆漆的不见一丝光亮。
说起来
江刻晚上是跟殷林一起睡吗?
想到那一张狭窄得躺一个人都困难的小木床墨倾就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可转念一想这都是江刻自找的于是墨倾心里窜起一股无名怒火将窗户“砰”地一声关上然后上床睡觉。
……
隔壁。
“砰!”
大半夜猛地听到一声巨响的戈卜林跟诈尸似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结果因为他就睡在床边这一坐半边身子一空连带着被子一起滚落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刚刚什么声音?”
戈卜林迷迷瞪瞪的还没被摔醒。
同一张床上响起了宋一源的声音:“墨倾房间的声音可能在生谁的气。”
“哦。”
戈卜林揉了揉眼睛然后抱着被子起来打算继续往宋一源床上爬。
宋一源赶紧嫌弃地摆手:“滚滚滚回你床上去!”
戈卜林直接往他床上一倒:“不要。”
“你不走我走。”宋一源说着就坐起身抱住自己的被子。
戈卜林“嗷”的一声就抱住了宋一源的胳膊:“宋哥!”
宋一源面无表情:“叫爹。”
“爹!”
戈卜林毫无原则地妥协。
“……”
啊。
上帝啊。
宋一源往后一倒作躺尸状。
也不知道戈卜林什么毛病一到打雷闪电就惊恐症发作亏得他跟戈卜林同一个房间晚上戈卜林发作时他正好在场。
于是许是老师当久了宋一源习惯照顾人了就跟戈卜林分享了自己的单人床。
两个大男人挤一个单人床滋味可想而知了。
宋一源一直没睡好心里无数次后悔但看到戈卜林那小可怜样儿又心软了。
哎。
他就是心太软。
“听说你的孤儿啊?”宋一源睡不着将手肘枕在脑后跟戈卜林闲聊。
“算吧。”
戈卜林含糊地应了一声。
宋一源莫名其妙:“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算吧’?”
“我是十三岁时被师父捡到成了孤儿的。”戈卜林补充道“哦我师父就是第九十八任部长——他现在退休了。”
宋一源觉得他说的话逻辑怪怪的。
“被捡到才成为孤儿的?那你爸妈活着吗?”宋一源追问。
戈卜林说:“不在了。”
“哦。”
宋一源应了一声。
很快宋一源又打听:“十三岁应该记事了。家里还有别的人吗?”
“有的。”
“在哪儿啊?”
“燕城。”
“你不去找他们?”
“嗯。”
戈卜林很敷衍地回了一句。
宋一源便自行脑补可能是一些远房亲戚不想接受戈卜林吧。
都快过去十年了戈卜林早就成年了要不要认亲戚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对了”宋一源忽然想到什么“我好像对你有点印象啊。”
“啊?”
戈卜林头往他的方向一偏有些诧异语气有些奶。
“早几年前你跟闻半岭还有行动二队的前队长……叫什么来着?”宋一源有些记不太清了。
“迟时。”
“对迟时。”宋一源点头然后问“你们仨是不是去过帝城?”
“……嗯。”
戈卜林声音细若蚊呐。
宋一源问:“后来呢那个迟队长真的失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