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卜林摸了下自己的脸问二人:“以我这长相我是不是也可以努力一下?演员替身比群演赚钱多了。”
墨倾被他一提醒马上想到一件事:“你们赚了多少?”
提到钱戈卜林和宋一源皆是警惕起来。
墨倾却一秒褪去了清冷的模样朝他们和煦一笑然后伸出了手掌。
她说:“早餐钱。”
“不是吧这也要还啊?”戈卜林觉得口袋里的两张票子烫得慌。
“本来不要。”墨倾很坦然“但霍斯只给我们留了回程的车费。”
戈卜林顿觉不可思议:“那是车费?”
“嗯。”
中午的时候墨倾收到霍斯的短信提醒。
——钱别乱花那是车费。
墨倾这才意识到如果不是要考虑他们要回去的问题霍斯或许一分钱都不会给她剩下。
宋一源叹了口气妥协了拿出今天结算的工钱往墨倾手上一拍。
他道:“拿去。”
戈卜林没有宋一源爽快。
不过宋一源都带头了他再舍不得也只得将钱交给墨倾:“回去跟霍爸爸搞好关系吧。”
“再说。”
墨倾敷衍着将钱收了。
*
一顿饭的功夫墨倾跟宋一源、戈卜林商量好了接下来两天的行动计划。
重点在排查名单。
墨倾主动揽下了“外卖员”和“流浪汉”的任务其余的就交给宋一源和戈卜林了。
虽然墨倾的任务最少但宋一源和戈卜林都没有异议。
也不是别的。
而是他们俩虽然嘴上贱贱的偶尔找茬一下墨倾但墨倾在他们心里毕竟是个“新世纪初来乍到”的怎么关照都不过分。
夜渐渐暗下来。
雨又下了起来。
墨倾在旅店前台借了一把伞出了门。
雨中的青桥镇是恬静美好的雨雾给小镇添了一层缥缈感街上偶尔亮起一盏路灯照亮了坑洼的路边和斑驳的墙面。
倒是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雨水敲打在伞面声音密集错杂墨倾捏着伞柄缓步走在空旷的街道偶尔跟几个行人擦肩而过。
她不知前往何处。
但是就是想出来走一走。
她来过这一座小镇留下过一些回忆虽然物是人非但她无法全然漠视。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墨倾接听:“谁?”
她的嗓音清凉却不冷如这盛夏的雨水。
电话那边静默了几秒。
然后想起一个低缓熟悉的嗓音:“在外面?”
“嗯。”
墨倾极轻地应了一声。
她同样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背景音雨声很轻清晰的是河水汹涌的声音以及……水流敲打在塑料盆的动静。
江刻问:“在做什么?”
墨倾眼睫轻抬看向前方的道路说:“散步。”
江刻说:“正好你过来一趟。”
墨倾一顿:“哪儿?”
“桥洞你知道的。”
“……”
墨倾确实知道。
她忽而一侧身隔着房屋建筑看了眼河的方向。
尔后不假思索地转了身。
*
路上雨越下越大。
一把轻薄的折叠伞根本挡不住这暴雨。
墨倾步伐不急不缓的却也被雨水湿了一身。
沿途都没见到一个人。
走到河岸时墨倾看到汹涌的河水借着昏暗的光线瞧清了河水的浑浊。
明明早上还是清水。
沿着堤坝走了几分钟墨倾来到了那一“危桥”前。
本就摇摇欲坠的桥因水线上涨被淹了三分之一估计再下两天的雨这破桥随时都有可能被冲走。
墨倾只打量了两眼就沿着一条小道来到桥洞下。
这里黑黢黢的。
脚下满是泥泞。
若非墨倾晚上视力比常人好在这种地方行动随时都有可能滑到进河里。
桥洞下有一个用一堆木板搭建出的“危房”约摸五六平米外面盖了一层塑料膜雨水敲打着动静非常大。
在“危房”外是各种纸盒和塑料俨然就一垃圾堆。
——墨倾很难想象以江刻的形象是如何在这里待下来的。
“这边。”
忽而一道光束打了过来伴随着江刻沉稳的声音。
光束避开了她落到她的脚边照亮了她前方坑洼的水坑。
墨倾低头一看一双运动鞋已经满是泥泞了牛仔裤的裤脚也沾了些。
想了一下墨倾没有破罐破摔而是避开水坑在光束的引领下走了一段路。
然后来到拿手电筒的男人面前。
“什么事非得在这儿说?”
墨倾的嗓音有些不耐烦。
头顶的桥板是漏雨的但墨倾懒得再撑伞了很利落地将雨伞一手抖了抖水珠溅了江刻一身。
藏在黑暗中的江刻:“……”算了由她吧。
“那边。”
手电筒转了个方向光束落到了两米开外的地方。
墨倾顺着一看。
尔后怔了下。
是被五花大绑的编剧曹新盛。
曹新盛此刻被捆住了手和脚嘴里塞了不知名的黑色布料两只眼珠子瞪得圆圆的正惊恐地望着这一边。
但他啥声儿都发不出来。
“他还真上钩了?”墨倾有些诧异随后不无嘲讽地说“身残志坚啊。”
虽然把名片给了江刻。
也大致猜到江刻会按照她先前想的计划做。
但是——
她没想到摔了腰、需要休养的曹新盛竟然会真的被“约”了出来。
“发条短信就出来了。”江刻简明地说。
语气是阴冷的。
墨倾难免打量了他一眼。
江刻有时候会“假装”。
但是假的“阴冷”她能感觉到。
而这一次……
是真的。
这个站在黑暗里的男人气质冷漠阴冷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危险果决的气息。
这感觉……
说他没想让曹新盛活着离开或许都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