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嗙嗙!”
一阵拍门声响。
院门打开家奴见外头有官差忙问:“差爷何事?”
“给你家主子!”
官差递出一份告示说道:“广州周边诸县每家大户都要听话。总镇怕告示贴在露亭你们眼瞎了看不到让亲自送到大户的家中。快点接住我还要去下一家。”
家奴接了告示官差却不走。
家奴只好拿着告示回去很快又来个更高级的家奴。高级家奴掏出一把铜钱赔笑道:“差爷拿去吃茶。”
“好说!”
官差接过铜钱笑着放入怀中立即离开这家。
广东的扩张速度太快只在粤北和粤东地区进驻了官吏、宣教员和农会骨干。而且那些地方情况太复杂很多事情都要慢慢做。
至于广州府赵瀚已经抽调人手正在陆陆续续赶来广州官差暂时使用本地人。
高级家奴捧着告示进去:“老爷那位赵天王有令让民间私藏的火器全部上交给衙门今后还不准私造火器。”
“他说上交就上交啊?”
谢士俊面露冷笑:“广州府诸多大族难不成他还一家一家的搜检?”
“老爷说得是。”高级家奴赔笑道。
又过一阵家奴进来禀报:“老爷邓老爷请你去喝茶。”
“备轿!”
其实就在佛山镇没多远路程但谢士俊还是坐轿子去而且前呼后拥上百人跟随。
今天坐在一起的全是冶铁行业的商贾。
以前佛山最大的冶铁家族唤作“细巷李氏”也即户部尚书李待问所在家族。
李家的迅速做大首先源于官方订单。
因为从明中期开始内官监的御锅、兵部的军锅、工部的官锅都长期在佛山镇采购。佛山锅甚至远销蒙古在马背颠簸而无损深得草原牧民的喜爱。
佛山锅先是走水路北上然后沿梅岭古道去江西经赣江而入长江一直运到北京。
李待问做大官之后朝廷只从李家买锅。其他商贾想要卖锅也必须通过李家李家自然兴旺起来。
而今李氏被联手弄死其名下产业被其他商贾瓜分一空。
甚至广州市舶司的财货也被这些商贾瓜分因为当时费如鹤还远在惠州没来。
“赵天王的告示大家都看到了吧?”邓云虬问道。
赵瀚任命的广州市舶司主事邓云詹就是这个邓云虬的族人。只不过嘛双方应该早就疏远提议禁止民间私藏火器的也是邓氏族人邓云詹。
黄肇修说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照做吧。”
军火生意虽然来钱快但订单数量也少。如果因为私造军火而耽误了其他生意其实是得不偿失的。许多不造火器或者很少造火器的商贾非常愿意执行赵瀚的命令。
佛山商贾也可以内部分化。
“不行”谢士俊立即反对“这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火器的问题。而是咱们辛辛苦苦夺城怎么也算立功吧?这个赵天王先当着我们的面杀人现在又要收缴火器今后怎么做生意却迟迟不提。他想干什么?我看是想过河拆桥!”
冯养栋提醒道:“我听江西来的商贾说此人面善手黑喜欢讲规矩。谁遵守他的规矩他就好说话。谁不遵守他的规矩他就要抓人重则抄家灭族轻则发配矿山。”
“他倒是立规矩啊!”
谢士俊猛拍桌子:“今后这陆上海上的生意究竟该怎么做早点把规矩定出来。迟迟不说是什么打算?”
冯养栋说道:“收缴火器禁止私造就是在立规矩了。”
邓云虬心中一动猛然醒悟过来。
对啊这就是在立规矩。
而且要看谁守规矩谁不守规矩。把不守规矩的人狠狠惩治一番赵天王的真实意图恐怕是要引蛇出洞然后再杀鸡儆猴!
邓云虬想明白这点却又不说出来。
因为赵瀚肯定是要弄死一家的不弄死一家不能立威。既如此那就等傻子往刀口上撞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邓家悄悄上交火器即可。
谢士俊突然问道:“那个赵二将军……”
“人家姓费已经改回本名了。”邓云虬提醒。
“对就是那个费将军”谢士俊说道“前几天在码头此人并不跪拜态度何其桀骜?依我看啊费将军与赵天王必有嫌隙当着众人连面子都不做了。而且我听说这赵天王以前是费氏家奴就如吕氏之于刘邦。何不多多结交费氏?赵天王肯定不会一直留在广州等他一离开咱们交好费氏不就什么都有了?”
(码头那段说费如鹤不跪是对赵瀚的不尊重纯粹是站在商贾角度。为何有读者说主角虚伪?可能作者没写清楚。)
包括邓云虬在内众人豁然开朗。
对啊可以交好费氏然后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就像他们以前做的那样表面臣服朝廷拉拢贿赂地方官然后阳奉阴违、风生水起。
为啥要对抗?
傻子才会对抗官府他们的一贯做法都是腐蚀官府!
谢士俊笑道:“上个月我给费将军送了五百两银子费将军照单全收了。”
“我送了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