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没回来。
窦重知晓皇帝想让自己弄掉魏忠的心思但弄掉魏忠后他将会成为勋戚们的对手。
对于皇帝而言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朕的忠犬不该是举目皆敌吗?
换个角度:拿了朕的好处就得给朕干活。
“陛下去做商人一定是最刻薄的。”
雄州城头窦重幽幽的道。
身边的幕僚说道:“陛下会震怒。”
皇帝让你退兵你说臣想挖坑埋个人结果把自己给埋了。
“陛下能用的大将之才不多。”窦重澹澹的道:“再有魏忠没回来算是为他除掉了一个对手。这也算是功劳。”
幕僚看了一眼远方“大将军走吧!”
窦重突然挠挠头“魏忠的婆娘凶悍回去怕是不消停。”
幕僚笑道:“大将军令魏忠断后的决定无懈可击。”
“终究会被视为借刀杀人。”
窦重双手撑在城头上一用力身体反弹站直。
“不过此战后老夫的名声会差许多再差一些也无妨。”
他刚想转身眼角仿佛瞥到了什么。
好像是有人。
远方官道上乌压压一群人……
“敌袭!”
城头有军士高喊。
铛铛铛!
警钟长鸣。
守军警惕的盯着远方那些人影心想大战终于要开始了吗?
突然有人说道:“那好像是……是咱们的人。”
“对是咱们的人。”
众人仔细看去果真如此。
“是溃兵吧!”
“溃兵可能保持着如此整齐的阵容?”
夕阳下那数千将士保持着整齐的阵容迅速接近。
幕僚心中一喜“大将军可把此事当做是捷报。在混乱中我军奋起反击……”
“丧事当做是喜事办?”窦重的嘴角微微一撇讥诮的道“也好。”
他干咳一声“开城门老夫亲迎。”
这个面子给的够大。
城门打开窦重缓缓走出去。
对面数千将士跟随着一个将军止步。
为首的将领……额头上高高肿起。
恍若生了个角。
“魏忠?”
……
“那个蠢货。”
梨园中刚得知窦重抗令准备伏击李玄的皇帝怒了。
“朕让他退兵他却想着伏击杨逆。杨逆若是这般好伏击这些年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韩石头说道:“陛下窦大将军乃是宿将兴许是有把握吧!”
“哪来的把握?”皇帝冷冷的道:“宫中有记载名将们看似从容实则每一战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所谓必胜的把握从来都是安慰帝王和麾下的话罢了。”
“陛下贵妃来了。”
贵妃笑吟吟的送来了在这个季节罕见的果子。
皇帝看着她红润反光的嘴唇“鸿雁的气色极好。”
“是吗?”贵妃摸摸红唇心想方才吃的太多了些。
皇帝吃着果子打量了她一眼“好似又廋了。”
贵妃心中一颤“最近吃少了些。”
她担心皇帝会追问不休就换了个话题“先前遇到了敬王看着依旧是那个模样。”
皇帝澹澹的道:“是人都有野心朕只是看着当个乐子。”
一个人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爱你还能指望他爱谁?
贵妃拿出曲谱和皇帝并肩而坐开始研究。
韩石头悄然而出。
一身便衣的敬王正在外面和内侍嬉笑说话。
“本王好歹也是个皇子十九岁也是成亲的年纪总不能一直和侍女厮混吧?到时候王妃没进府先生几个娃。本王不在乎脸面阿耶在乎啊!赶紧去禀告就说本王求见……韩少监。”
敬王看到了韩石头笑着走过来行礼道:“韩少监这看着越发富态了倒是让本王想到了那些富家翁。这等人别看不打眼福禄寿喜样样俱全乃是难得的有福之人。”
从搬出宫中后敬王的嘴皮子就在疯狂进化。
伪帝的狗崽子果然上不得台面……韩石头澹澹的道:“陛下正在处置政事下次吧!”
皇帝拿这个儿子当做是玩物敬王进宫求见十次中有九次见不到。即便是见到了也就是行个礼说句话随后就被赶走。
和狗一般!
这是某位宫女的评价。
“那本王下次再来。”
敬王笑嘻嘻的道:“本王知晓韩少监不缺什么便送个自己编的老牛。老牛厚重阿耶喜欢。”
他摸出一个锦囊递过去韩石头收了。
看着敬王哼着曲子远去韩石头回身进去。
“他送了你什么?”皇帝漫不经心的问道。
皇帝不至于为了此事监视韩石头而是对敬王的心思了如指掌。
“奴婢还没看。”
韩石头打开锦囊拿出一个草编的老牛“倒是有趣。”
皇帝看了一眼“荒废了岁月。”
韩石头笑了笑。
“北疆会馆的那些人前阵子闹腾的厉害赵三福说那伙人还在城中。镜台无能让天马营的人去。”
皇帝的眸中闪过厉色。
“是。”
可上次天马营去捕杀姜星等人却扑了个空。事后赵三福来御前打官司说自己早已准备好了可姜星等人机警故而需步步为营……
可天马营的人倨傲压根不听劝告。大大咧咧的接近会馆还观察了一番。
这不是主动告诉姜星等人有人在准备弄他们吗?
皇帝不置可否事后也未曾处置汪海。韩石头知晓论信重镜台连天马营的一根手指头都赶不上。
天马营是韩石头也不能过问的存在首领汪海带着一群修炼疯子在宫中不问外事。
韩石头往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