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廖劲皱眉。“在何处?”
口说无凭更别说什么被你斩杀了。
这等事儿必须是活口。
韦棠眯眼道:“密谍选在那里……倒是有趣。”
廖劲看了他一眼眼中第一次多了不满。
“那里乃是陈州与宣州交界若是无人管辖进出便宜。”
大唐的城池中是以坊为单位管理虽说现在坊墙被推倒了可管理单位依旧没变。坊正依旧每日带着坊卒在坊中巡查。
至于村子里也有村正管理。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官府领导的情况下。
在那等三不管地带官府不伸手地方就是土皇帝做主。
什么是土皇帝?
村子里的村老或是恶霸就是土皇帝。
什么村正你爹站你面前还敢说天黑了不给出门?
街坊邻居违禁难道你还真要较真?
时日一长村子里的管理就形同虚设。
“那些密谍说是逃荒出来的送了两匹马就成功进了村子。”
杨玄说道:“那些人跟着下官一起到了。”
他回身“就在外面。”
廖劲深吸一口气“韦棠!”
“下官知错!”
韦棠低头顺带看了杨玄一眼。
杨玄神色平静竟然看不到半点暗喜或是幸灾乐祸的情绪。
这人年轻可城府竟然这般深吗?
韦棠心中暗道老夫输得不冤。
黄春辉看着杨玄“想老夫请你饮酒?”
“不敢。”杨玄那只是开玩笑。
“去吧!”
黄春辉看了廖劲一眼。
韦棠是廖劲的人好歹给廖副使留个面子。
关键是方才廖劲并未出言相助。
杨玄告退廖劲澹澹的道:“韦使君还在等什么?”
韦棠抬头满面悔色“此事下官错不可赦。回去后下官会令人去事发地查探。
其一该处置的一个不少一个不轻。
其二下官稍后会去寻杨使君致歉;
其三陈州此次出了多少钱粮宣州加倍给付一钱不少。
其四处置完毕下官再来请罪。”
他拱手倒退着出了大堂。
姿态无可挑剔!
大堂内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廖劲先开口“韦棠担当来晚了。”
韦棠的处置手法找不出毛病。
黄春辉干咳一声“面面俱到了就是没有醒悟自己错在何处。”
廖劲说道:“回头老夫会敲打他。”
黄春辉颔首。
廖劲是他亲自定下的接班人若是为了韦棠而呵斥他乃至于让他没脸这对于以后的北疆大局有弊无益。
“那小崽子说的酒菜令人备下。”
廖劲有些意外“相公还真要请他饮酒不成?”
黄春辉笑道:“老夫许久未曾请人饮酒了破个例也无妨。”
廖劲笑道:“就怕他得意。”
说完廖劲缓缓走出大堂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拾级而下一直到了节度使府大门外。
“副使。”
韦棠就在门外侧面站着一脸诚恳的行礼“今日让副使为难了。”
“你擅长什么老夫清楚故而老夫知晓你定然会候在此处。”廖劲负手缓缓而行韦棠跟在侧后方。
“副使说来此事也冤枉。那几个村子之事下官也有所耳闻从数十年前就成了悬桉。
陈州说那是宣州的地方宣州说是陈州的地方。
这等三不管之地宣州若是拉过来少不得会与陈州打一场官司。为了此等事与陈州闹翻下官以为不值当。”
他看了一眼廖劲“此次水患陈州那边告知了毗邻万固县的德成县德成县县令置之不理这是渎职回头下官就会报上去请相公处置。”
廖劲面无表情。
韦棠继续说道:“杨玄借此闹事下官想着大局为重未曾与他闹翻。可见他先前的模样分明是不依不饶啊!”
“说完了?”廖劲问道。
韦棠心中一跳“请副使训斥。”
廖劲澹澹的道:“其一此事发生后杨玄亲赴事发地处置果断这一点你不如他。其二你可知晓相公多久未曾请人饮酒了?”
韦棠说道:“下官……多年了吧!”
廖劲说道:“就在先前相公令人准备酒菜要请杨玄饮酒。”
黄春辉的这个举动是在暗示着什么?
暗示着整个北疆:这小子是老夫看好的人!
在北疆黄春辉的威望近乎于土皇帝他的暗示将会给杨玄增加一个大大的筹码。
韦棠用力握拳手指甲掐住了掌心一缕鲜血缓缓从指缝间流淌了出来。
……
杨玄出去就被张度和江存中抓住了二人一人一边架着他就往青楼去。
“我有急事还得回去。”杨玄记挂着周宁恨不能飞回临安去。
“天大的事回头再说!”张度就是这等性子。
“再说了临安有卢强与曹颖在难道就丢不开手?”江存中冷笑“你这是想疏离咱们兄弟!”
杨玄刚想喊冤一个小吏过来。
“杨使君相公请你去。”
二人松开手江存中低声道:“相公身子不好你小心些。”
张度问道:“会是何事?”
杨玄也不知晓。
“大概……是想协调陈州和宣州的关系?”
他自问陈州如今算是北疆重地他这位刺史也是北疆一方大老若是和宣州闹翻了以后两州之间生出了龃龉天知晓会延续多久。
地方与地方之间的矛盾许多时候都起于小事渐渐积累直至泾渭分明乃至于互相敌视。
杨玄满头雾水去了节度使衙门。
一进去就看到了两张桉几上摆了酒和肉干。
这……还真请我喝酒?
“相公下官惶恐。”杨玄装模作样的表示惶恐。
黄春辉压压手“坐。”
杨玄坐下。
黄春辉开口。
“你觉着北疆与长安何时会兵戈相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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