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州作为益州屏障按理该是戒备森严。可有天险阳陵关在前房州守军都觉得自己只是个摆设。
故而当阳陵关失陷的消息传来时房州守将傻眼了。
“竟然丢了?”
“是!”
守将杜缺足足愣了十余息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快快马禀告陛下!”
“关闭城门从今日起不得进出!”
杜缺踹着麾下心却跌落到了谷底。
阳陵关丢了啊!
房州怎么办?
……
桐城。
深秋的桐城很美石板街上孩子们在疯跑大人在叫骂……
王大抓到自家儿子就揍街坊劝道:“王大哥发啥子火气嘛?”
王大狠抽了儿子的屁股一巴掌“好不好的衣裳就这么被蹭破了老子哪来钱给你买新衣裳?龟儿子不听话老子捶死你!”
有挎着竹篮路过的妇人说道:“娃儿就是这个性子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噻!”
王大苦笑“那时候的税可没那么高。今年缴税下来就怕熬不到明年麦收。难道一家子去喝西北风?”
妇人叹息“今年的日子确实是难过。”
“不只是难过就怕过不去!”一个蹲在家门外的老人说道:“说是收的钱粮都拿去养大军了。”
“养大军养大军防的是谁?”王大放开儿子“长安大军来了这大战一起说不得咱们蜀地又得血流成河了。”
“不一定。”老人笃定的道:“阳陵关在呢!”
阳陵关便是蜀地的保护神。
“也是!”
妇人点头。
王大颓然蹲下来“可若是长安大军打不下来明年后年这赋税要这般收下去不等长安大军打来咱们就先饿死了。”
妇人看了他一眼“我什么都没听见。”说着跟一阵风般的跑了。
“怕个鸟!”王大骂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光棍人家不兴拉稀摆带!”
老人幽幽的道:“那你这是希望长安大军打进来呢?还是什么。”
王大脱口而出“自然是打进来。”
“阳陵关在呢!”
“老子敢打赌阳陵关守不住!”王大说道。
说完他看看左右十余街坊正盯着自己。
“啷个……我喝多咯!”王大跑过去一把抱起儿子就走边走边回头“我喝多了哈!”
“王老大你不请老子喝酒回头老子就去告官!”一个街坊开玩笑威胁道。
“就是王大你家娃儿看着还行和我家姑娘定个亲嘛!”
一个孩子飞也似的跑进巷子里没穿好的鞋子拍在石板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阳陵关丢了!”
王二勐地回头。
接着外面炸锅了。
“阳陵关丢了。”
“天老爷这大军要来了。”
喧嚣一直往前蔓延。
也就是说这个消息是真的。
我的嘴……王大发誓自己只是为了泄愤随口一说啊!
街坊们缓缓看向王大。
“王大你再说说嘛这个房州可能够守得住?”
“王大哥晚些来家里面喝酒我把老腌肉割一条蒸熟了切片巴适得很。”
“王大哥……”
秋风吹过小巷急匆匆送来消息却没有引发预料中的震动让孩子愣住了歪着头看着大伙儿就差把王大当做是神灵供着。
然后好奇的道:“长安的陛下要来了吗?”
……
“天无二日!”
朝堂上郑琦正在康慨激昂的喷口水。
“赋税不提哪来的钱粮养大军?没有大军如何能反攻关中?”
这是政治正确。
他喷的酣畅淋漓无人敢驳斥。什么民不聊生啦!什么小心百姓谋反啦……
你敢说便是不顾大局回头皇帝收拾你大伙儿只会拍手叫好然后抢夺你空出来的官位。
李泌看着群臣澹澹的道:“诸卿莫要忘了长安!”
“臣做梦都梦到了长安梦到了朱雀大街上陈家的冷淘这天气来一碗凉凉的败火令人浑身舒坦。”
一个臣子唏嘘道。
“张卿。”李泌看向乌梢蛇张焕“阳陵关那边估摸着正在酣战可有要紧之处?”
这是让张焕拾遗补漏。
张焕看了一眼郑远东。
郑远东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是个得道高人。
这厮最近莫非是在修闭口禅?
张焕无奈只能出班道:“陛下阳陵关天险此战只在主将。主将能激发士气那么杨逆麾下纵然有百万大军也只能徒呼奈何!”
他觉得这个回答无懈可击。
李泌却不满意“朕的意思可能……顺势反击?”
张焕:“……”
顺势反击?
就这个态势若是阳陵关守军敢出击李玄能把下巴笑落了。
“陛下难。”张焕不敢直接反驳这个看法“那杨逆……”
他犹豫再三。
郑远东幽幽的道:“那人乃是偷袭的祖宗!”
皇帝闭嘴了。
张焕干笑一下。
觉得老郑的态度有些问题不够婉转。
“陛下!”
外面来了内侍想闯进来被侍卫拦住了。
韩石头走过去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