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见他冷静下来阴沉着脸的模样主动给了台阶跪下请罪:“老臣言语冒犯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天庆帝冷眼看他。
太子连忙开口:“父皇国公爷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失了分寸可若非对父皇忠心耿耿又怎敢拼死劝谏况且那个刺客之事并非只关乎西陵王据他交代他入京已有近一年, 期间一直有人在借他与西陵王暗中来往消息。”
“他虽不知那人身份可定是朝中重臣送出的消息也有许多都是朝廷机密眼下他既已开口先行将藏在京中之人抓出来才是要紧之事。
天庆帝闻言戾气消解了一些他知道安国公那些劝谏之言都是忠言虽然逆耳却也的确是为了他好。
且安国公这些年忠心耿耿从未出过半点差错, 他缓和了神情开口说道:“姑丈起来吧。”
他没用安国公称呼反而以大长公主这边关系表示亲近。
等安国公谢恩起身之后, 天庆帝才靠在软枕上缓着气息说道:“朕知道你忠心为朕可此事实在难忍。”
“西南这几年一直都不安分难保袁望山此次不是想要试探朕意若朕当真就此抹过佯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白白受了这行刺之危那岂不是会纵容他越发得寸进尺。”
若袁望山知道他有所忌惮不敢动他以他脾性必不会就此退去反而说不定还会继续再来。
这次是刺客混进了狩猎场那下一次会不会就是他寝宫?
“这”安国公眉心轻皱。
太子和伍金良也是迟疑。
虽然不想贸然挑起战事可天庆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若那刺客当真是西陵王的人朝中要是半点都不发作的确会纵容西陵王气焰。
沈却一直安静站在一旁, 只听着几人说话此时见气氛沉凝下来, 他突然开口:“其实陛下想要问罪西陵王也不难。”
几人都是看向他。
沈却说道:“那刺客招认之时并非只有我等几人听到而他到底是不是西陵王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西陵王才知道, 既然陛下难以分辨真假, 行刺圣驾之事也绝不能轻纵那倒不如直接问西陵王。”
天庆帝微怔随即眼前顿亮。
“陛下既不想起战事也不想给西陵王反咬一口的理由那便索性直接将围场遇袭之事以及刺客招供宣扬出去再以明旨召西陵王入京与刺客对质。”
“您愿意相信西陵王绝非弑君犯上之人可天子遇刺总要给朝臣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天庆帝闻言怒气顿消:“那若西陵王假意推迟不肯入京或是随意打发一人入京对质呢?”
沈却淡声道:“陛下召见的是西陵王他若抗旨不尊便是他违逆在先况且陛下宽宏仁德西陵王若真不肯入京对质那陛下也大可派遣官员押解刺客前往西南寻他。”
“只是这山高路远的谁也难以保证这一路上会不会有人将行刺之事宣扬出去且那刺客若是路途之上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情怕是西陵王谋害圣驾的冤屈就洗刷不掉了。”
“西陵王向来以忠君自居必不会愿意蒙上这等污名。”
天庆帝听着眼前之人平静说着西陵王冤屈时不仅没恼反而突然笑了起来。
他看向沈却时突生几分惊奇往日里只知道沈却才学不错心思也机敏可比起沈忠康那老狐狸却少了几分灵变和城府。
这次却让他刮目相看。
沈却这主意听起来无赖至极可却极为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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