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被一老一少惊诧的样子弄得有些懵,“我瞧见父皇下诏书啊”
太后便点头,“他一直仗着自己年轻,没打算这件事,现在老四出事,自己又生病,怕是生了感触,也好,也好!早些定下来是对的。”
白晚舟突然反应过来,晋文帝把权力渐渐往南宫丞手上集中,是为了培养储君!
她看向南宫丞,南宫丞心领神会,只对她点点头,肯定她的猜测。
太后道,“你们夫妻二人都是心思纯善之人,为人自然是不错的,但是做事太过纯善是不行的,尤其是行帝王策,多的是计谋狡诈,唯有如此,才能掌控一片江山。你父皇既然有这个意思,你们务必要夫妻同心,拧成一道绳,好好替他分忧,将他肩上的担子卸下一些。”
南宫丞目光如沉水,无喜无悲,“谢皇祖母教导。”
“留下陪哀家用晚膳吧。”太后感觉自己是真老了,竟开始巴望孩子们萦绕膝畔。
小夫妻二人自没有拒绝的道理,恭恭顺顺的留在了如意殿。
开膳之际,三公主和楚醉云来了,两人看起来都很悲戚。
尤其是三公主,一双眼睛哭得烂桃子般,鼻头都红了,一到殿内,连礼都没行,就扑到太后怀里,“皇祖母,四弟怎么就这样没了!”
她声音沙哑,确实是伤心极了。
楚醉云在旁劝她,“人世无常,三皇姐节哀顺变。”
三公主哭得情真意切,太后忍到现在,到底绷不住了,也落泪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这是老四的命数。”
“什么命数!我去年病成那样不都撑过来了吗?四弟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汉,怎么能说没就没呢?母妃伤心过度,昏过去好几回了,父皇又病着,连她的面儿也不见,我真怕真怕母妃会想不开!”
太后抚了抚她的脸颊,“不会的,你母妃是个坚强的女人,更何况还有你和老六呢,为了你们,她也会振作起来的。”
三公主又呜呜咽咽哭了一会才抬起头,猛然发现南宫丞和白晚舟就坐在不远处,“老七不是在守灵吗?”
南宫丞便起身道,“进宫看看父皇,用了晚膳就走。”
楚醉云也起身行礼,“七表哥。”浑然把白晚舟当空气。
白晚舟无所谓,也只跟三公主打了个招呼,“三皇姐。”
三公主又哭道,“都说老四是暴病没的,他怎么就没喊你去给他瞧瞧!”
白晚舟龃龉,不知如何作答。
楚醉云突然幽幽道,“三皇姐还不知道吧,四哥临终前,七弟妹经常去看他的,不知怎么越治越重,竟落得个早夭的下场。”
三公主僵住,“怎么会!她连我那么重的病都治好了,四弟到底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就去得这样快!可怜他们夫妻连一儿半女都没有,就这样断了根!”
她早前便讨厌白晚舟,后来白晚舟给她治病救命,她渐渐撇去了对白晚舟的偏见,甚至还想为白晚舟说亲,没想到白晚舟和南宫丞复婚,她觉得好没面子,便又开始对白晚舟很有意见。
再后来柳柏闹出那么一出,柳桂都告诉了她,当然,柳桂也不知道背后使鬼的人是楚醉云,三公主便以为柳柏只是爱而不得才搞出那么个闹剧。
现在楚醉云这么一说,她便下意识觉得白晚舟是有意报复她们这一房。
毕竟在她心里,白晚舟是神医,神医没有治不好的病。
她这个人搁不住话,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刻就道,“你是不是因为柳柏的事生我的气,老四是我弟弟,你便不好好看他,眼睁睁看他病重不治报复我?”
白晚舟都被她的脑回路搞懵了,“三姐怎么会这么想?”
三公主见她面色不喾,觉得自己猜测不错,怒火中烧,上前便扇了白晚舟一巴掌,“贱人!你害死我弟弟!”
她站得离白晚舟近,上一刻还哭得肝肠寸断,没人想到她这一刻就扬手打人。
连南宫丞想过来阻止都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