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爹爹老给他说,江湖上的人说的话没几句真话,周央以前感悟不深,现在可算是近距离的感受到爹说的意思了。
虽说这个人不是江湖人,若不是他知晓真相,都要被繁星冬忽悠得死心塌地了,且为了过上安定日子c当上掌柜,铁定会为这么好的大哥继承家业赴汤蹈火。
偷偷咽了咽口水,周央感激涕零的握拳,“谢谢大哥的再造之恩,大哥给我落脚之处,为我铺就平坦大道,我周繁成安只要活着一日,就一定护大哥周全一日,若违此誓,必当天打雷劈,三刀九洞!”
反正这名儿是假的,随便发誓也无碍,周央露出憨憨的笑容。
繁星冬为此十分满意,当即就拉着周央离开了别庄。
周央进别庄后,也不敢擅自传递消息,但柳茹月一直派了人盯着繁星冬,所以当两人离开别庄回繁府,她第一时间就知晓了。
莺歌舒了一口气,“姐姐,这下你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些日子,你都没能睡个囫囵觉,瞧你憔悴的。”
说着,她就从汤罐里舀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吃食上姐姐比我更懂,但这是我亲自熬的,姐姐就喝一碗吧,生津润肺清心除烦。”
在柳茹月的教导下,莺歌的厨艺进步着实不大,但熬个银耳羹倒也不那么可怕。
柳茹月端起碗喝下,“莺歌的厨艺见长,再给我来一碗吧。”
莺歌自知厨艺水平如何,却也高兴的不得了,拿了汤勺又给她舀了一碗,“姐姐,你说最近这些事一茬儿接一茬儿的,现在仙儿也进了宫,也不见太后放人,咱们在后宫也没个熟人。”
“哎,说了不让姐姐再烦心,倒是我自己提了起来。”莺歌很是懊恼,抽了自己一嘴巴。
“仙儿也是个聪明姑娘,不会做自作聪明的事情,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吧。”柳茹月满腹心事的舀了一瓷勺过于甜腻的银耳羹饮下,也没把她苦涩的心润甜。
皇宫里的事情,不是她们这些没权没势的普通百姓能接触到的。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虽是如此说,柳茹月还是寻了日子,带了泡制的新酒,去了南宫先生府上。
这些日子京城颇为炎热,向来喜欢到处跑的南宫弘一直呆在家里钓鱼,家里人观念与他不同,他无聊的紧,见柳茹月上门高兴得像个孩子,扔了鱼竿就迎了过来。
也许一开始与十娘打交道是因为她的酒,因为她别出心裁的菜品,现在南宫弘知道并不仅仅如此,还在于十娘的见识。
她比这些困在后宅的女人,眼里只有仕途的男人见识更广,她念过书,谈吐也不会装腔拿调,描述旅途上的所见所闻及所感都条理清晰,不似菜市那些村妇唠叨不清。
他这老头子,也有了忘年交,若是被老古板的兄长知道了,怕又得让他跪祠堂去,竟然把妇道人家当作朋友,还搞什么忘年交。
“十娘,又给小老儿我带什么好吃的来了?”虽说朋友重要,看到十娘提着的食盒,南宫弘还是砸吧了一下嘴。
“您老先尝尝,猜猜这菜,我是用什么做的。”柳茹月将食盒递给了伺候在南宫弘身侧的小厮。
一众小厮丫环连忙进了亭子,又是摆盘,又是倒酒,又是去厨房张罗小吃的,忙虽忙却井然有序,这就是世家的底蕴了,比丞相府那些光有派头,举止却轻浮脸有傲色的下人们比起来,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