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出与众人一般好奇的样子,打量着这个叫十娘的女人,看她到底能不能喝酒。
钟敏很快捧来了两个半截手臂长的黑色弧形,由圆到细,毫无加工调整的黑色牛角杯。
好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牛角杯,没想到竟然这么长这么大,粗的地方不比小碗小。
一一杯酒下去,比大碗酒还多,这的确很有诚意啊。
柳茹月让人拿好牛角杯,倾斜着酒坛子,将两个牛角杯里的酒都倒满。
放下酒坛,伸手对着岳无逸,“请。”
不过一杯酒罢了,军营生活苦闷,闲暇时候除了操练就是喝酒,喝酒于他不过喝水,这女人难道想让一大杯酒就让他出洋相
别以为长得美,就能想得美
岳无逸站起身,众人纷纷为他让开路。
柳茹月也捧起一个牛角杯,与岳无逸碰了碰,扬唇轻呵,“干。”
“干”岳无逸回答得就咬牙切齿了。
不管旁人,柳茹月捧着酒杯,仰头就往嘴里灌酒,洁白的鹅颈仿就这么袒露在了恨不得杀死她的两个男人跟前。
岳无逸忍住手
痒,也效仿,一口酒入口,就呛住了。
“咳咳咳”这酒真忒娘的辣。
不过,真够劲
岳无逸甩了甩脑袋,怪不得喝过的人都称赞。
可不能让人觉得他喝酒还喝不过一个女人,岳无逸张嘴,重新喝了起来。
酿酒之人,分外清醒,或是因为知道酒水醉人遂不想喝酒误事,或是酿酒时的味道比成酒更熏人,清冽的酒水再辣也入不了心。
柳茹月就属于第二种,从前的她一杯就倒。
尝过了生活的艰苦,酿得比苦艾还苦的酒,饮用再多也让她睡不过去了,老天不让她逃避。
她潇洒的重复之前的动作,将一饮而尽后的牛角杯倒立过来,一滴都不曾滴落。
“好”
“十娘真乃女中豪杰,酒中仙”
“十娘,一会儿我可能去你家讨一坛蓬莱醉,闻了你这酒,过年,我家中可没得酒能吃了。”苗娘子早就忍不住肚中馋虫,苗人女子不似中原女子娇贵,喝酒也是豪爽的,不羁的。
柳茹月半点未曾上头,只是脸颊微微粉红,更添气色。
她对苗娘子点点头,“蓬莱醉是我闲暇时候酿的,除了今日带来与同乡们共饮的三坛,我家中还有两坛,苗娘子要,我自是乐意给的,除了蓬莱醉,蓬莱浆苗娘子可要”
苗娘子就喜欢十娘这般豪爽的女子,说话直来直去,给不给一句话的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要,当然要”
商户们见状,顾不上还没喝完酒的岳无逸,纷纷借着苗娘子的话口道,“十娘,我也想要一坛蓬莱浆,是哪个酒庄酿造的蓬莱春啊,我们想买都寻不到地方。”
“是啊,那芸瑛坊严防死守的紧,小气的很,十娘这样豪爽,定不似那莺歌小女人样儿,会大方告诉我们的吧”
“能在芸瑛坊买一坛,我们也不会吵着你买了,听说也是我们粤西老乡酿造的,不知是哪个寨子里的酒方子”
“我们走过的苗寨也不少,喝过不少苗人酿造的酒水,闻着这味儿,不似我们喝过的,难道是瑶人寨子的酒水”
“或者是仫佬人的酒水”
让他们再说下去,得把粤西各个村寨族人都说个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