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封印梼杌的人,是殿下吧?”梅开芍清淡的语气在寂静的山洞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即便白甜不说,她也能想到。但心里猜测是一回事,听到别人亲口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以失去元灵的代价封印了邪影王,梼杌本是六界四大凶兽之一,若放任其自由,亦是一大后患。”
“芍儿”慕容寒冰加重手上的力道,声音清远,眸底一闪而过的伤感,“真正封印梼杌的人,是云卿。”他明显地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
梅开芍的脑海瞬间翻腾倒海,零零碎碎的片段飞速的滑过眼前,可她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记不起来,原来她猜错了。
“邪影王是我黑暗神识的一部分,
当年我走火入魔,邪影王趁乱逃出。我功力衰弱,镇不住邪影王的魔性,他将梼杌从冥界封印中释放出来,杀了不少妖族。云卿以祭出元灵珠的代价,封印了梼杌。雪狱山本就是梼杌的封印之地,将它困在此处,靠近冥界,有冥界鬼王看守,自然安全。”
但千年后,事情出现了意外。雪狱山的封印将破,冥界鬼王却毫无动静。
“当年神魔君封印邪影王,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一道强有力的声音从洞口传了进来,外面刮起了大风,树叶簌簌作响,风中掺杂着浓重的杀气,“速速给本君滚出来受死!”
耳边传来铁链疯狂颤动的声音,空气变得躁动不安。
“在这等我。”慕容寒冰起身,欲只身一人往外走。
梅开芍却抓住他的手,看着他道:“一起。”
来者不善,她想与他齐肩御敌。无论千年前封印的人是慕容寒冰还是云卿,于她,一切皆不重要了。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是梅开芍,不是云苒。云苒和云卿之间的纠葛,她不想再去了解。珍惜当前,才是最重要的。慕容寒冰蹙了蹙眉,反掌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出山洞。
“神魔君可还记得本王是谁?”那是一只浑身遭受锁链缠身的巨型天狐,绿色的双眸盯着眼前的慕容寒冰,躁动的情绪愈加狂躁了,垂在脚边的铁链疯狂舞动,地上闪烁着银光,看来是被阵法困住了。
慕容寒冰看了它半晌,薄唇轻启:“天狐族狐王,越泽?”
“不错!”越泽癫狂一笑,眼里满是杀气,“果真是天助我也,堂堂神魔君居然有落难的这一天,你自动送上门来,可是怨不得本王心狠手辣!”
“你我皆是第一次见面,本君记得不曾结仇与你。”慕容寒冰护在梅开芍的面前,冰冷的双眸渐渐染上嗜血的猩红。
“神魔君好大的忘性啊!”越泽锤了一拳地表,地面猛然摇晃起来,巨头直逼他们眼前,若不是有铁链拴着,恐怕它早已动手了,“魔族与圣族一战,将我万代子孙的栖息之地变成百年战场。魔界邪物残杀我族,神魔君当然不记得,因为那时的你,眼里只剩下杀戮。圣族那孟舍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梅开芍突然想起来了,游离曾经提过,魔界与圣族的那一战,殃及了天狐族。弑族之痛,越泽对神魔君恨之入骨,实乃正常。
慕容寒冰下意识护住梅开芍的举动,引起了越泽的注意。他眯起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危险地盯着藏在慕容寒冰身后的那名女子。
突然,越泽瞳孔一缩,厉声道:“你是云苒?”
“我不是云苒。”梅开芍的长相与云苒相差甚远,可眼前的天狐王却能透过她的躯体,认出她是云苒的转世,实力着实不可小觑。
“你的确不是她,但又确实是她。”越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
梅开芍不明白越泽为什么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敌意,不,准确的说,他为什么会对云苒产生如此大的敌意
“越泽,当年邪影王出世,殃及六界。天狐族浩劫,是他所为,与旁人无关。”慕容寒冰语气中满含警告,当年他与圣君一战,邪影王从中作梗,他无瑕顾及其他,让邪影王有了可趁之机,被灭族的妖兽何止一家。邪影王想要打开冥界入口,释放梼杌,必须要有足够的阴灵作支撑。而位于冥界入口的天狐一族,正好成为了邪影王破阵的目标。
“邪影王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若不是你鬼迷心窍,无故招惹了红尘是非,怎会走火入魔,有此劫难?神魔君,族人的血海深仇,本王是必定要讨回来的!”越泽躁动的情绪越来越高涨,如不是云苒当了那红颜祸水的引子,魔界和圣族又怎会打起来。说到底,云苒始终脱不了干系!他被神帝困在族地千年,每年十五月圆总要遭受剥骨之痛。忍辱负重多年,报仇支撑着他苟且存活到了现在。大仇未报,他怎能甘愿死去。即便入魔,他也要讨回这一笔仇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