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台手抖了一下,而后继续解开,拿出信纸,没有避讳的摊开看去。
信的内容很简单:已定,宗泽率虎畏军入,总揽一切,抗法者迁琼州。
信纸太小,字不多,内容却非常的多!
屋檐下只有周文台与韩征宜,两人神色皆凝重。
韩征宜若有所思,沉色道:“府尊,这雷霆,比我预想的还要大。这江南西路,要彻底变天了。”
率军而来,总揽一切,抗法者迁琼州。
这三个,哪一个都足以震动朝野,何况是三个一起。
周文台看着信,仔仔细细的看,心头不断思索。
真要是这样做,江南西
路,可能至少要‘迁’十万人去琼州!
‘迁’,对于寻常官员来说,就是贬官外放。可用在这里,就是抄家,流放!
仅次于杀头!
这样的动作,不说大宋了,历朝历代绝无仅有!
周文台眉头紧锁,道:“先生,你觉得,这个,真的可行吗?”
流放十万人,这不是官逼民反吗?
韩征宜迟疑了一阵,道:“一个江南西路还好说,全国二十三路,反对变法者又被压着那么久,‘新法’刺激之下,会出大事情!”
周文台面沉如水,他现在的地方官,维护地位稳定是他第一责任。
可依照这封信来看,真要那般推行‘绍圣新政’,整个洪州府将没有一点安生,甚至会是烽火处处!
那样的场景,周文台不敢想象!
韩征宜看着周文台,沉吟一会儿,忽然道:“王相公还在,蔡相公信里没提。”
周文台也想起来,道:“恩师没说,怕是这王相公要有祸事。”
韩征宜嗯了一声。
王存不是果断的人,在江南西路简直是碌碌无为,所有事情都糊弄过去,对上是一个‘完美’交代。
这种交代,在过去肯定是没问题。但在当今,决然是不过关的。
周文台心头有些烦躁不安,道:“我待会儿去见他。我们还得早作安排。”
韩征宜沉着脸,道:“现在就是抢时间了,将来江南西路大变,一切一切都在朝廷,官家眼里。做的不够好,我是说不足够好,至少仕途断绝!府尊,这是机会,也是考验。”
周文台也是从神宗朝变法过来的人,深知里面的凶险。
背着手,望着灰蒙蒙的天色,周文台默默盘算一阵,冷哼一声,道:“那就更彻底一点。各部门要害的,全部换成我们的人,凡是心思不纯的,一律罢黜。巡检司,兵曹等,我用用关系,从外地调过来一部分。那些处处与我为难的士绅大户,我要拿几个祭旗!”
韩征宜双眼一亮,道:“府尊,上书,立刻上书。痛斥他们的罪行,要求将他们全族迁送琼州!”
周文台吓了一跳,这个建议上去,他得被吐沫淹死。
但旋即就明白了,这是在给政事堂台阶下,是变相‘抢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