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慈朝卧房瞥了眼,什么都看不见,被挡得严严实实。
她小声问道:“怎么发生的?重重护卫之下,殿下怎么可能遇刺。”
徐久治愁眉苦脸,“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已经睡下,迷迷糊糊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刺客,一下子就被惊醒了。等我赶来的时候,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情况。”
“刺客行刺的时候,殿下身边没人吗?刺客从外面进来,侍卫竟然没被惊动?”
想想都觉着不可思议。
如果行刺真有那么容易,刺客岂不是满大街都是。
更何况事关皇子安危,张五郎不可能不用心。
她怀疑这场行刺有蹊跷,但她没说出来,而是藏在心里头,留意观察周围的动静。
张五郎回来了,一身煞气。
叶慈下意识离开他三步远,怕被误伤。
张五郎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很是不善。
“我先看看殿下的情况,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说完,他径直走进卧房。
正巧,宫女端着一盆水出来,血水,水都被血染红了。
徐久治唬了一跳,嘴唇都在哆嗦。
“殿下,殿下”
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么办啊!
他一副惶惶然的模样,想冲进卧房看一眼情况,又担心张五郎不给他留面子。
叶慈嘀咕了一句,“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逢凶化吉。”
白天的时候,她在刘珩脸上没看到死气,没道理晚上人就没了。相反,她看到了生机,一个少年郎正在滋长的生机。
“叶姑娘说什么?”徐久治随口问道。
“我说殿下一定能逢凶化吉。”
“对对对,殿下一定能逢凶化吉。”徐久治咬咬牙,“我这就回去给皇后娘娘写信,此次殿下遇刺,非同小可。京城那帮人脱不了关系。”
徐久治终于找回了神智,身为文臣,他该干的事情就是发挥自己的才能,利用此事在京城掀起一股风暴。他就不信,某些人还能一手遮天。
叶慈很好奇,“徐大人知道是谁行刺殿下?”
徐久治阴沉着一张脸,“无非就是那几个人。本官不需要知道究竟是谁行刺殿下,本官只需要尽到为官的本分,替殿下声张。查案一事自有绣衣卫和金吾卫,再不济,还有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我就不信,巍巍皇朝,连皇子被刺都没有一个交代。”
说完,他拂袖离去。
叶慈守在卧房外,身为山庄的主人于情于理这个时候都不能离开。
许久之后,张五郎从卧房出来,“叶姑娘有心了。徐大人呢?”
“徐大人说,他要尽到为官本分,替殿下声张,要写信寄回京城。”
“叶姑娘怎么没回去?”
“等确认殿下没有危险后,我再回去也不迟。殿下情况如何?太医怎么说?”
“贼子好胆,竟然敢行刺殿下。幸亏邓公公机智反应快,挡了一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说殿下没有性命危险?”
“暂时是没有性命危险。不过,至少要在床上躺上一两月。”
叶慈闻言,放心下来。
刺客都杀进了后院行刺,竟然没得手。你说这个刺客到底是厉害还是不行。
她多问了一句,“刺客抓到了吗?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庄子最不缺的就是庄丁,可以安排他们分批巡视。”
“叶姑娘有心了,能否安排一部分庄丁在庄子外面警戒。虽说刺客已经逃走,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没大错。”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庄丁巡视周边。”
今晚上肯定是见不到刘珩,叶慈趁机告辞,出门安排庄丁排班巡逻。
张五郎重新回到卧房,挥挥手,太医和宫女内侍齐齐退了出去。
顷刻间,整个院落都安静下来。就连守卫院落的侍卫兵卒都退到了院门外。
卧房内,只剩下三人,张五郎,邓少通,以及从床上坐起来的三皇子殿下刘珩。
张五郎往圆凳上一坐,“启禀殿下,所有人都打发走了,消息也派人送去京城。不出意外,殿下遇刺的消息在朝堂传开,必然引起震动。
不管陛下是否厌恶殿下,是否有了太子人选,只要一日没下旨立太子,朝臣就会逼着陛下做足表面功夫,彻查此事。届时,矛头自然会对准刘璞。”
“确保不会有意外?”刘珩面色苍白,轻声问道。
张五郎掷地有声,“我可以确保我们这里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不管谁来查,殿下遇刺一事都是板上钉钉。”
刘珩赞许地点点头,“康兴发回京城了吗?”
“上次的消息说他还在公干。一会
我就派人催一催,确保能及时掌握他的行踪。”
“殿下喝口水。”邓少通见气氛有些凝重,赶紧打岔。
刘珩端着水平,稍稍抿了一口,心思百转千回。
张五郎试探问道:“殿下真的不回京城?这是天赐良机,殿下遇刺,只需皇后娘娘在陛下面前闹一通,说不定陛下就会下旨让殿下回去。”
刘珩否决了他的意见,“回去做什么?关在皇宫,一言一行都被人监视,半点不得自由。虽说这庄子肯定也有京城各方人马派来的探子,但,至少本殿下能自由喘口气,能畅快笑一笑。本殿下还想多活几年。”
“可是京城才是殿下的战场。”
“你错了!本殿下一日不能出宫立府,一日不能上朝堂听政,京城就算是战场,也不是本殿下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