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不经心的等,心思逐渐被那个女人的背影占据。为什么会看不清她的衣裳呢,她是穿了通体一身的烟色,褐色吗那大抵不是寻常宫女,而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果真是如此,估摸陈怜怜也不会告诉自己。
辛夷呆呆地看着烛台,鼻子吸了吸,目光渐渐移到旁边的香炉上。她伸出手一摸,冷的,然而她却还是闻到一股香味。她站起身,蹑手蹑脚的把四周的香炉香合,柜子上的香粉香泽闻了一个遍,都不是。因此她笃信,这香味是那个女人的。
得到这个结论,辛夷会心一笑,好像马上便能知晓那女人的身份一般。
她兀地得到一种快乐,觉得身边定还有别的蛛丝马迹待她发现。然而任她再怎么翻找,也没有更多引起她注意的东西,她环视着房间,但房间有一半被屏风挡上了,陈怜怜在另一半洗漱。
她不敢擅自进去,掌彩沈小染曾吓唬过她,说陈怜怜在宫里几十年还可以霸占舞旋色的位置,全凭彩粉把眼睛描绘的深邃晶莹才能显得年轻。若撞破了她素颜模样,她就会化身老妖婆,要人的命。化身这种讲法辛夷是不信的,但可想而知,她总免不了会大
发雷霆。
她正没辙,陈怜怜方向的水声却停止了,并丢出一句:“你几时从六尚局过来的,贾尚服起恁个早”
“尚服局得赶制册妃的衣裳,我娘说她都不晓得得做几套呢。”
“哦”陈怜怜漫不经心得搭话,“难怪昨天我带着菩萨蛮队在佛宴上表演,瞥见几个花鸟使在场。”
辛夷原是预备打探佛宴的事情,此刻一提起,她立即来了兴致:“有花鸟使,便是有采选的娘子要入宫啦”
“也不尽然,或是有同你一般来充当哪位娘子的贴身婢子之类的吧。”
“这岂会一般”辛夷不满,“做婢子有甚好处,远不及做女乐自在。”
陈怜怜在对面莞尔道:“看着机灵,其实还是个孩子,以后你便懂得啦。”
辛夷没有接茬,顿一顿后问:“娘子,你昨天见到那个新太妃吗娘说她应该被封为贤妃,结果只封了昭容。”
“你们娘们俩的私话,一点不怕传到外人耳朵里。”陈怜怜说着从屏风后出来,辛夷再瞧她那眉眼,又变作以前凌厉的模样。陈怜怜则先看到她没在用功,往椅子上一坐,桌子上一拍,柳眉一竖,喝道:“皮痒了,还不练起来”
辛夷闻言,赶忙双腿绷直,假模假样盯着柜子上的梅枝,早前含苞的花株,今日已绽放的过了头,正待凋零。练了没一刻,她终究忍不住抿着嘴嘀咕:“我越寻思越没差,圣人能为她整修姒徽殿,怎会只封为昭容呢佛宴上究竟发生何事,娘子就告诉我嘛。”
“我不知。”
“娘子昨天分明在场,怎会不知”
“不知就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