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这样认为”韩玥按了按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觉得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跳进了欧阳槿刻意营造出的思维模式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案子能成立,本身就充满了许多未知和巧合。如果我们带着这样的思维去审视,那基本上每个案子都能和欧阳槿扯上关系。”
“这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我们越想越多,越想越深刻,欧阳槿的形象也就越来越神秘强大。这样一来,许多时候,我们的对手不是欧阳槿,而是我们的臆想。”
韩冲与元忠二人似懂非懂,面面相觑,“可我们去盛京,不也是欧阳槿的指引吗这都是你说的,难道现在我们要把一切推翻”
“不是推翻,而是尽量把案子简单化。”云衍思忖着道:“现在我们可以确定的是,欧阳槿和宁相之间,绝对有关联。既然欧阳槿喜欢装神弄鬼,就让他装,我们只对付人就好了。”
韩玥意外又惊喜地望向云衍,“没错就是王爷这个意思如果我们一直跟着欧阳槿的思路走,我敢说,我们在去盛京的这条路就可以绕上一辈子。”
“对啊”
元忠猛拍桌子,“反正现在有了上元节宫变的线索,顺着这个查下去,我还就不信查不到宁相头上去”
韩冲挠着头,“意思是,我们现在什么也不管,直奔盛京”
云衍缓缓转动手中扳指,“不急,龙泉县的案子既然已经遇上,那就弄个清楚明白再走”
一来,此案是触动圣上的关键,需详细,白字黑字呈到圣上面前,那又是另一种效果。
其次,也算是将计就计吧,让欧阳槿误以为他们逗留于此,是在按他的引领在走。
韩玥未出声,但那清明眸色已说明她已知他意。
这种暗潮涌动般的默契,令云衍莫名心安,多余的话按下不谈,直接将差事安派下去。
“元忠,韩冲”
“卑职在”
“你俩现在再去现场确认,每一个环节都要清楚,尤其是邻居的指证口供,记录清楚。”
“是”
韩玥自动站起来,“我去会会沈修辞。”
云衍自然而然起身,“本王随你前往,顺道听听县令的诉职。”
四人在酒楼门口兵分两路,见韩冲不时回头,神色有些愤然,元忠不由打趣道:“行了,韩兄,令妹能得晋王看重,那是她的福气,更是韩家的福气,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怎的还一天到晚愁着一张脸,不舍得”
韩冲狠狠瞪他一眼,“你懂个屁”
“我”元忠气得一笑:“我是不懂,我又没妹妹可以去争争王妃之位。”
韩冲怒目:“我再说一遍,韩家不稀罕”
见他真有些动怒,元忠收敛了些,好心劝道:“以我对王爷的了解,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就会执着到底。看得出,王爷对令妹是动了真心,你反正也拦不住,何不静观其变,老把不满摆在脸上,要真惹怒了王爷,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韩冲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嘴是却是道:“多谢元将军提醒。”
县衙监牢,云衍还真没陪韩玥,而是径直去衙内听县令诉职。
沈修辞大概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见韩玥,眸瞳巨震间,已有不加掩饰的寒光迸裂而出。
韩玥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看着他,“不服”
沈修辞垂眸不语,韩玥大幅度点头,“也是,不得不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挺冤,计划本已圆满成功,岂料来了个锋回路转,直接就是万劫不复”
“既是如此,你还来做什么”
韩玥往椅子上一坐,“想找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