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幼时几乎是在宫里长大,只因,姨母是先皇宠妃,也是当今天子的生母,现已故皇太后。
后年少从军,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回想起来,竟没几个画面可以回忆。
“宠着呗,还能怎么着。”元福奇怪地看他一眼,似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
云衍不信:“总不能事事宠着吧”
元福摇摇头,“王爷理解有所偏失,咱家认为,宠是种态度,无关准则底线。”
“态度”
云衍眉一挑,正要深问,便见元福瞧着他,笑得意味深长:“王爷可是有想宠着的人了”
“一派胡言”云衍当即肃色:“没有的事。”
元福瘪嘴,眼珠子一转,“老奴十分好奇,今个儿王爷究竟想给韩姑娘什么赏赐”
云衍顶了下上鄂,耳根莫名有些热,语气却是淡然的很,“她一女子,赏不了前程,不过就是赏些金银钱财罢了。”
“老奴瞧着,韩姑娘不是个重钱财的人。”元福解释说:“听闻,她常偷偷替那些看不起病的穷苦百姓诊治,若是个重钱财的,犯不着去浪费这些时间。”
元福直叹可惜,“有韩姑娘这样的良医在,是襄州百姓之福。可惜他们并不惜福,为一点俗见,便要将韩家逼走”
云衍这才想起来,韩家似乎是要搬去扬州,不知为何,喉间的堵窒感竟一路蔓延至心脏。
搬走便搬走吧,一点点挫折就要弃城而去,还谈何大义
“哦,对了,刘大壮回来了。”
人就在门口,听闻某王爷正在气头上,便不敢往上凑,怕烧到自个儿。
云衍拉回思绪,“让他滚进来”
刘大壮滚进来,将临川一行简单禀报。
当地知县与经案人员均已撤职问罪,赵知书也供出自己所有的犯案细节。
此案,算是告一段落。
该说的说完,刘大壮迟疑着道:“赵知书提出要见见韩姑娘。”
“不许”云衍一口回绝。
刘大壮:“卑职当时也回绝了他,他便让转告一句话给韩姑娘。”
“诸善已亡,万恶盛行,人间不值得”
这句话,终究没能传到韩玥耳朵里。
北狄使者入城之日,韩钦林从扬州回来。
听闻韩冲已入晋王府当差,没说高兴,也没反对,仿佛这个儿子有没有都无所谓。
对韩玥,倒是赞赏有加:“爹看了你设计的轮椅图纸,当真是妙晋王可有行赏”
“王爷执意要赏,可女儿觉得让哥哥去府上当差已是开恩,便没要别的赏赐。”韩玥如实道。
韩钦林愈发满意,“做得好你是个知分寸的孩子,等去了扬州,爹便可放心将医馆交给你打理。”
韩玥垂眸,“其实不必搬的”
“你娘本就是扬州人,爹早就有意送她回故土。”韩钦林打断她的话,语气柔和,却是不容反驳道:“剩下的事交给爹,你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就好,半个月后咱们就启程。”
这么快
“那哥哥呢”
韩钦林哼一声:“等他被现实毒打够了,自会回家”
韩玥灰溜溜被赶回房,深感无力
计划失败了
怎么就,怎么就遇上了云衍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