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王爷面前不得放肆”
韩玥抬头就看到匆匆赶来的韩钦林,那副震惊的模样,仿佛被她的话震得心神俱裂。
即便是没说下文,韩玥也从那表情中读出了信息。
那可是晋王,十七岁就以战功封王,且是这西孰国唯一的异姓王。在襄州城,他就是天,上震朝中,下慑边关,人人畏他如阎罗,平头百姓对他更是又敬又怕。
且不说西孰国律,女子不得入仕,传闻这晋王不近女色,更忌讳女色干扰公差,因女色被他严办的人不计其数。
这丫头这丫头如此胆大妄为,究竟想干什么
韩玥看到韩钦林气得话音颤抖道:“王爷,小女受刺激,言行反常,还望王爷恕罪。”
云衍眸光寒淡,轻轻一扫,落在韩玥身上,只一瞬,便移到别处,“方才,你可看到凶手样貌”
“没有。但我可以确定,和昨晚的凶手是一个人。”
韩玥冷静作答,云衍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在他面前,还能保持这般沉静,胆色倒是比普通男儿都大。
“既是如此,退下吧。”云衍面上喜怒难辩,又道:“本王办差,不喜女子在场。”
贺远朝韩钦林使了个眼色,“先把人带回去,若案情需要,自会传你们。”
“明白明白,王爷息怒,草民这就带她回家”韩钦林急忙上前去拉韩玥。
这时,韩玥秀眉一扬,出声道:“凶手对地形熟悉,杀人前,已制定好完美的逃脱计划,你的人抓不到他的。”
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她又道:“目前,最了解凶手的是死者。凡是发生过的,必会留下痕迹,生命的强大远超你们的想象,即便生命消失,它也会努力留下证据,等待我们去发现。时间越短,痕迹越明显,机会越多。现在浪费的每一刻,都在消磨死者的希望,更是在成全凶手的逃亡,也许,还会因此搭上几条无辜的性命。”
她抬眸直视云衍,平静,清冽:“凶手冷静,果断,残忍。他敢在四通发达随时会被发现的小巷里杀人剥皮,说明他很自大,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这样一个凶手,怎么可能容忍有人从他手里逃脱这对他来说,是耻辱,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所以,即便他知道我不可能认出他,仍冒险来官府杀人。”
许是她太冷静,又许是她的话有些新奇,屋内竟无人打断她。
直到她面上露出淡淡的嘲讽,“王爷办差不喜女子在场,我也不喜将自己的命,随便托付。”
云衍眸一沉,挑眉。
随便托付她不是在质疑他的办差能力不行,而是肯定。
“咳”贺远终于反应过来,瞪韩钦林一眼:“还不把人带走办案是官府的事,岂容一个女子瞎胡闹”
“女子怎么了”韩玥冷道:“凶手为什么不因我是女子就放过我为什么不因她们是女子,就不杀人剥皮你们要是现在就把凶手缉拿归案,我立马就走”
此时,刘大壮正好带着人返回,闻言,将禀报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凶手跑了。
窗外是空巷,因靠着义庄,百姓都是绕着走,可就那么一瞬的时间,凶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寒风幽咽,整个义庄在某个瞬间,死一般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