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丝在杰诺离开之后,就已经醒了。
她很警觉,早在杰诺鬼上身的那一刻便醒来了。杰诺用她的身体做了什么她都知道,还是以第一人称视角看到了,仿佛就如同鬼压床做了一场噩梦那般。
伊莉丝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一下突情况给她带来的些许头疼,但她现给她带来头疼的却是赶不走的烦恼。
去还是不去呢?
伊莉丝用指甲尖利的手指在娇柔的肌肤上摩挲,为自己套上完美贴身黑色皮革套装,然后从衣柜种清一色的不透明的宽松黑色连帽长衫披上,遮盖住背后收缩的蛛腿。
早在变成如此怪异模样的时候,伊莉丝就已经失去了穿衣的自由了。
她坐到床头柜的奢华梳妆台前,上面的信封她没有看,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内容,直接丢到煤油灯上烧乘灰烬。然后用细得看不见的蛛丝将猩红的短一丝不苟的拢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眉目传情的眼睛。
用粉盒补上妆后,伊莉丝又把轻薄透气的面纱挂在双耳之间。
既然要遮遮掩掩,为什么还要化妆呢?原因无她,很多时候女人化妆都是化给自己看的。
看着窗外正深层的夜色,伊莉丝裹紧了罩衫,推门离去。
伊莉丝行走在城墙外的蜿蜒小巷和拥挤街道的阴影之中。
她丝毫不在意夜晚的寒冷,她更担心那个男人的突然拜访会给她朴实无华且枯燥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寒冬。
夜未深,但月不明。
在阴影中,伊莉丝看见排污水沟中巨鼠结伴游窜,蓬头垢面的街头顽童在角落之间跑来跑去,罩帽阴影下的面孔窃窃私语,五大三粗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在酒馆门口进进出出。
一切都被她掠食者的双眼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自从上流社会到现在已经过去许久,但她仍然保持着良好的贵族教养,长时间深居简出的她拒绝接受俗世的喧闹,也不堪忍受低等肮脏的环境。
于是她躲进更深的暗处,罩袍无风自动,四根骇人的蛛腿缓缓解开黑色帷幕,轻盈的带着她远离了这贫瘠的土地。
掠食者的黑影在锯齿般起伏不定的屋顶上掠行,下方的人生百态已经与她无关。
很快她就来到了约定的地点,顺着拥挤的房间缝隙爬到了一扇窗户面前。
在各家各户门窗紧闭的对比之下,这扇半遮半掩的窗户尤为可以,就好像为深夜的中犯罪提供了可趁之机;当然也可能是针对恶意者的一个可怕陷阱。
伊莉丝没有多想,轻轻打开窗户然后悄然无声的钻了进去。
窗户的下面就是床,小床的长度还没有人的高度长,接头人正翘着二郎腿歪斜的躺在床上睡觉,这样才能把整个身体挤在床上。
伊莉丝关上了窗户,把四条蛛腿搭在床的四角支柱上,悬空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仔细观察杰诺的脸庞,观察他是不是在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