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端详手中这个小巧精致的水囊一眼,站了起来,慢慢走了过去,他挤到营前,一个士兵递给他一袋粮食大约数天口粮,然后拿着什么东西在他脸上画了个记号。
谢傅却知道这是作壁画所用的彩料,想那壁画数百年色彩依旧,就知道这种彩料不容消退,更别说擦拭了。
用这个方法来分辨谁拿了粮食谁没拿粮食倒是聪明的很,只是这个记号难道要在我脸上留一辈子,算了,能活着就不错了,哪还想那么长远。
人人有粮,自然不必再争抢,只是手中拿着是生粮,却需要自己去寻找生火煮饭之法。
虽然没有锅鼎炉灶,却也难不倒这些贫苦灾民,瓦片薄石均可作锅作鼎,就是这竹筒也可以做这煮米炊具,只要有粮,一切好办。
灾民领了生粮之后,向这旷野,山林分散而去,很快堆积在这营地前的灾民散的一干二净。
夜幕降临,旷野,山林亮起了点点火光,密如繁星。
李徽容立于高台,微风轻拂,心头说不出的畅快,看着幽暗之下的点点火光,不由心驰神往,颇有点想要身临其中的冲动。
好一句不知民间细致,她活在繁华的世界,确实不知道民间细致,心中有诗情。
夜落千灯点,遥疑万户温。山虹清宇内,野火照乾坤。
许童鸿看着这密而广布的火光将山水的轮廓勾画出来,感慨笑道:“想不到夜幕之下也可以观山望水,虽不见草木,形山行水一目了然,奇观啊,今夜这一幕定能化作千古美谈。”
“小姐,童鸿对你是佩服是五体投地啊!你这一勇举,勇出一片新天地来。”
李徽容淡淡说道:“把刚才那个人找回来。”
许童鸿疑惑问道:“小姐让我找谁?”
李徽容回头一望,却不见武痴雷虎,问道:“雷虎呢?”
许童鸿笑道:“雷虎去吃肉了,小姐,一般富贵人家可养不起一个雷虎。”人人都知道武痴雷虎食量惊人,无肉不喜。
李徽容轻轻道:“罢了,若是逸才,自有相见之日。”
许童鸿一头雾水。
夜幕降临,崔夫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她以县令夫人的名义在外面足足忙了一整天。
这位假冒李大人这么一走,她确实应该站出来了,也只有她能成为这无锡县的主心骨,也只有她才能压住县尉孙成之流。
无锡县还没完全安定下来,原本她可以一走了之,返回苏州娘家,可她还是留了下来,继承爷爷的遗志,也是完成这位李大人未能完全的事。
为国为民,忠义两全,说的简单,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仅仅两三天,崔夫人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幸好捕快衙役争气,幸好百姓,灾民齐心,幸好李大人在离开之前将一切安排的条条有序。
那几只上窜下跳的老鼠也老实了许多,要不然接过这个烫手山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相比之下,李大人前些日子让她照顾遗孤,干点粗活却是太优待自己,太照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