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防炮洞里的战士,不会出事儿吧?
别给全埋了。
防炮洞是按常规的防炮规模而挖掘的,面对这般凶狠的炮击,真不一定能顶得住。
万一洞口给炸塌了,躲在里面的就全活埋了。
李云龙问:“找出来敌人炮兵阵地没,能不能把他们摧毁了?”
旁边的袁朗在看,长时间的炮击,敌人炮兵阵地的大概位置他算出来了。
可问题是,他们的火炮够不着敌人的炮兵阵地。
射程最大威力最强的幺零五榴弹炮,山地运输极为困难,根本没有拉过来。
迫击炮和步兵炮,射程不够。
李云龙也下也没辙只能继续干看着。
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敌人的炮击渐渐的稀疏了,士兵如潮水般涌向了一营的阵地。
鬼子的目的很明确,覆盖性炮击加集团式冲锋,妄图凭借绝对的火力和兵力优势一举突破南口阵地,直扑黄崖洞兵工厂。
早已算到了日军会以这种方式进攻的李云龙,迅速的下达了两道命令。
让炮兵连予以还击,挫敌锋芒,让小鬼子也尝尝挨炸的滋味儿。
他亲自选定的火力点上,调集了机枪连二十挺机枪,挺从左右两侧形成交叉火力和密集的弹雨,向疯狂冲锋的日军扫射。
从防炮洞里钻出来,准备阻击日军的战士,见到了让他们一生都难忘的场景。
阵地前面,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炮弹将一个又一个日军炸上了天,子弹形成的金属风暴,在来回的横扫收割敌人的生命。
在很短的时间内,大地被换了颜色,是鲜艳的红。
“老天爷啊,真的是杀疯了,血流成河啊!”
许多战士之前还不明白血流成河的意思,今天算是彻底的理解了。
敌人流出的鲜血,填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弹坑,最终汇聚在一起,变成一条蜿蜒的小溪,向着低处流淌。
“愣着干什么,赶快揍他狗日的。”
机枪手说完话,抄起机枪也加入到了金属风暴的序列中。
其他战士稍稍一愣,也都提枪加入了战斗。
“进攻!”
“射击!”
“冲锋!”
野田毅看着自己的部下不断的倒下,却没有太大的进展,他才发现自己之前高兴的太早了。
这是一场真正的硬仗,他也无法退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
“支援,我需要支援。”
很快,另一个中队补充了上来
日军已经打红眼了,用掉了那么多的炮弹,还没有取得胜利。
像话吗?
能交代过去吗?
第三步兵大队的大队长,就那三道命令,把四个中队轮番顶上去,发誓要消灭敌人占领阵地。
真的是前赴后继,前面的倒下了,后面接着上,就这样猛攻了一天,未能前进半步,在这块阵地形成胶着状态。
第三步兵大队直接打残,就连下午刚投入战斗的第四步兵大队,伤亡也不小。
炮弹更是直接打光了。
指挥所的牛岛满看了都揪心,嘴唇上窜起两个水泡。
阵地上的土八路,难道是打不死的小强?
一整天的时间,将近一万三千多发炮弹,落在了阵地上。
就是老鼠也该被震死了,土八路还能顽强的存活战斗,简直不可思议。
旁边的参谋长心中毫无波澜,他早上就提醒了,眼前的土八路不是一般的。
他们是八路中的精锐,就眼下来看,能跟大日本皇军的第六师团相媲美。
如果认为仅仅用炮火就能是敌人屈服,那也就是太小看眼前的敌人了。
提醒的义务已经尽到了,谁让旅团长刚愎自用不听,这一下子见识到厉害了吧!
一整天的进攻,伤亡人数在八百,加上昨天两次总计的八百伤亡,牛岛满手下的六千人,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
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而敌人的伤亡呢?
他估计最多也不会超过六百。
新二团果然名不虚传,他算是见识到对方的厉害了。
“用墨守成规的打法,看来是改变不了这样的态势了。”牛岛满就像是在自语。
其实也是在隐晦的表明态度,谁有想法,可以发表意见了。
参谋长不吭声了,该说的他早说了,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他没那么蠢。
牛刀满有些失望,目光落到了指挥所其他参谋的身上。
“将军,通向黄崖洞两条道路,此路不通,我们不妨走另一条路试试,也许就能通过了。”
“我们有兵力的优势,可以兵分两路,调动守军的力量,摊薄敌人的兵力。“
“敌人的防炮洞,构筑的比较好,我们目前口径的山炮和步兵炮,是无法起到足够威胁的。所以,要么调动更大口径的大炮,要么请求轰炸机支援,大当量的航空炸弹,足以摧毁敌人阵地。”
指挥所里的几个参谋纷纷建言献策,提出了各种观点和办法。
牛岛满其实心里已经有谱了,借着众参谋的思路,在补充完善自己的进攻计划。
这次他选择大炮飞机全都要,把当面之敌,当做苏联人美国人那样的硬敌,给予最高的重视。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能得到他如此重视,整个山西乃至华北,也就只有让他吃了亏的新二团了。
于是,日军新的战法得以出炉,以一部兵力继续强攻南口。
另以主力部队从侧后左会山垭口迂回进攻,形成对八路军防守部队的腹背夹攻之势。
十二架轰炸机,已经转场待命,明日随时可以来支援,用以摧毁敌人阵地。
一百零五毫米口径的山炮,在经过协调后,有六门将会星夜兼程的送来,最多后日便可到位。
一份又一份沟通的电报,总算是搞定了,牛刀满长舒了一口气。
“土八路就是真的小强,也得被炸弹炸个粉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