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
青竹等人回到了摇虚剑宗给众人安排好的梧桐院中。
众人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对于近日知晓的秘密的看法,以及想要弄明白李丹青到底如今身在何处。
“你们说那个宋河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不会是宋乾坤和宋河山一起在给我们演戏吧?”刘言真皱着眉头在那时言道,脸上的神情多有古怪,显然还是不太相信宋乾坤嘴里那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尉迟婉也皱了皱眉头,低声道:“但按理来说,宋乾坤没有必要骗我们,毕竟院长要是真有什么不测,他们摇虚剑宗也难辞其咎!”
“可这事也太玄乎了,尤其是他说前几日咱们到了摇虚剑宗的晚上,那老头子还活过来了,还唤了咱们院长的名字!这是个撒意思?难不成是咱们院长害死的他?他来寻院长索命不成?”刘言真嘴里嘟囔道,显然对于此事依然有些狐疑。
一旁的青竹在这时面色一沉,低语道:“宋乾坤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找到院长。”
这自然是众人最担心的事情,宁玖也在这时接过了话茬,说道:“听宋乾坤的意思,宋河山是自从去了武阳城后,方才被郢家盯上的,若是郢家想要威胁宋乾坤交出宋河山,那确实有可能做出掳走宋桐儿与宋子墨的事情,只是不巧将咱们院长当做了宋子墨”
“确实有这个可能”青竹点了点头,面色有些阴沉。
“可我们无凭无据怎么去寻郢家要人?”刘言真有些气急败坏的言道。
众人说到这里又是一筹莫展,这好不容易挨过了幽云的进攻,以为可以过上一段安生日子,可这才走出应水城,李丹青就被人掳走没了踪迹
众人神情苦恼,绞尽脑汁的在那处思虑着可能遗漏的线索,同时也等着摇虚剑宗派出的在各处搜藏的弟子传回消息,虽说夜色已深,但他们都无心睡眠,哪怕是鹿书德与师子驹二位老人,也都帮着整理这摇虚剑宗从各处递来的情报,帮着青竹筛选出其中可能有用的东西。
只有那位邢双双,坐在一旁,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颊,眯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忽然,就在众人未有注意之时,她的身子一颤,眉宇中一道血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赶忙站起身子,见众人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并无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她便在这时迈步小心翼翼的退出了院门。
在来到一处四下无人的所在时,她的眸中血红色的光芒闪烁,同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张开嘴,轻声言道。
“你好啊,李世子。”
就在贾观潮就要对着李丹青出手的刹那,一道娇媚的声音忽然在空旷的山洞中响起。
那声音来得极为突兀,在这声音响起的刹那,一股强大的威压猛然在那时从四面八方倾泻而来。
贾观潮的心头一颤,就要挥出的手在那时猛然挺住。他下意识的看向四周,身为神河境强者的神识也在同一时间铺散开来。
但哪怕身为神河境的强者,神识可覆盖方圆数里之地,可依然无法发现这周围有任何旁人的存在。
“殿主别来无恙。”李丹青将贾观潮的状态看在眼里,脸上却勾起一抹笑意,他如此言道。
“所以,李世子是想明白了吗?”那娇媚的声音再次问道。
贾观潮的面沉如水,他终于意识到这声音的主人并不在这荀阳峰的四周,而是通过某种秘法将这声音传递到此处。这是一件很骇人的事情,当然并不是单单因为这样的传音之法。这世上确实存在一些这样的器具,可以在千里之外与人通话,但这样的东西素来昂贵,根本就不是寻常人可以拥有。
李丹青的身份高贵,拥有这样的东西虽然出乎贾观潮的预料,但细细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但真正让贾观潮心头发憷的是,随着那声音响起,一股弥漫开来的威压才是他恐惧的根源。
他不知道那声音主人到底是谁,但能靠着声音便将一股如此强大的威压传递开来之人,修为必定不凡,决计是一位武君境的强者才能做到这一点。
并且这还不能是寻常的武君境强者,毕竟相隔数以百里千里之地,单单是这股威压,便让他有些气机紊乱,哪怕是曾经身为武君的桑山山主公孙秋雨,对方也得与他面对面时,才能激发出这样有压迫力的威压。
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也只有两个选择而已——要么抢在李丹青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对方之前将之击杀,因为一旦对方知晓了是旬阳峰的人杀害以及掳走
了李丹青,那等待着旬阳峰与整个桑山的就是灭顶之灾了,而要么就是趁现在赶快离开,趁着这消息还没有传开,离开这桑山,从此隐姓埋名,或许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贾观潮而言,都是难以接受的结局。
可若是拼得鱼死网破,此刻他体内的力量被这股威压所压制,修为的发挥必然不如人意,无法做到一击必杀的话,等待着他的还是死亡的命运,区别只是能不能拉上一个李丹青陪葬而已。
贾观潮并不是一个怕死之人,事实上在决定与公孙常以及他背后的郢家对抗的那时起,他便已经做好了以死明志的心思,只是这样死去,不仅救不了桑山,甚至还有可能把桑山拖入灭门的深渊,他的心头不免有些迟疑。
“说不上想明白,就是深夜难眠,想听听殿主的声音。”李丹青扬起了嘴角如此言道,心底却泛起阵阵恶心,脑海里不住的回想着秦居贤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
此言一出,那冥殿令牌中顿时响起一阵娇媚的笑声,若不是此刻场面上的情形紧急,恐怕但是听到这声音便足以让任何男人都心头一阵火热。
“那世子就答应奴家的邀请呗,到时候奴家日日都说给世子听,什么样的话,都可以哦。”那声音愈发的娇媚,如此言道。
李丹青闻言也不多言,只是侧头看了一眼如临大敌的贾观潮一眼,见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他的心头一松,嘴里再言道:“那在下就好生考虑考虑吧,毕竟殿主的容貌与在下的审美着实相去甚远,听声音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