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裕不死也得脱层皮!”刘子敬看了后亦笑。
“刘将军!”折嗣裕突然喊道。
“末将在!”
“你率右厢四千骑东行至八角镇外袭扰。如果贼兵西进想尽一切办法迟滞。”
“遵命!”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折嗣裕喊住了转身欲离开的刘子敬叮嘱道:“不要怕伤亡。挖路、放火、下毒乃至驱赶百姓阻敌什么招都可以用。大王若怪罪下来我一力担之。”
刘子敬看了折嗣裕一眼沉声应道:“遵命。”
虽说打仗可以不择手段但大王喜欢装模作样爱惜羽毛经常约束诸军不让他们什么烂招都用。折嗣裕说的这些可大可小此时还在打天下没人会深究可若天下太平了保不齐有毛锥子出来翻旧账。
折家太树大招风了。
刘子敬很快召集诸将校分头收拢军士呼啸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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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牟城外的梁军仍在有条不紊地攻城。
过去几日内他们打造好了器械然后尝试攻了三次。前两次浅尝辄止第三次下了大力气一度登上城头不过很快又被推了下来。
看起来不是很顺利但朱友裕却敏锐地发现了守军的不足:他们的正经武夫太少了守军之中充斥着大量战力低下的乡勇甚至是民夫。
部将们也感受到了这些纷纷请战士气看起来不错。
很快第四次进攻发起。
这一次还是老套路乡勇顶着箭失先上精锐的长直军甲士继后一鼓作气不给夏贼喘息调整的机会。
“冬冬冬……”战鼓擂响之后残酷的攻城战立刻展开。
朱友裕目不转睛地盯着双拳不自觉地紧握起来。
“报曹公台一带发现大量夏贼步骑。”突然之间有斥候将侦察到的消息带了回来层层上报之后很快报到了朱友裕这边。
“什么?有多少人?”
“骑卒数百步军几千。”
“你放出去的斥候是新兵吗?‘数百’、‘几千’这他妈叫情报?”朱友裕勃然大怒:“到底多少人?”
没人能回答夏贼骑军太多了实在难以靠近计数点验。
朱友裕也清楚实情很快收敛了怒色问道:“贼将何人?打的什么军号?”
“贼军未打旗号。”
朱友裕沉默了。其实有一个可能但他不敢深想。
“衙内莫不是天德军?中牟守军多是土团之流天德军主力既不在那么占据官渡城的定然就是贼将蔡松阳的人了。”
“万胜镇那边是死人么?怎么都不拦一下的?”
“两千乡勇怎么拦?”
“蔡松阳定然在官渡城。”
“此贼甚是可恶当初在洛阳他就参与围攻寇彦卿了。”
“闭嘴!这个时候提寇彦卿你是何居心?”
朱友裕的头有些大天德军突然从北边杀过来到底什么盘算?莫不是想与中牟守军里应外合将他们打败?
不单靠天德军还做不到这些。或许镇国军也南下了又或者夏贼来了别的援军才给了蔡松阳狗胆。
但如果南下的夏贼只有几千步骑似乎也不是很严重这仗还有得打。问题在于后续可能还有大队人马跟进这才是最大的隐忧。
“衙内……”又有人匆忙走了进来低声禀报道:“东面十余里处有贼骑大队看装束、战法应是铁骑军。”
朱友裕的双眉勐然锁紧。
铁骑军应该在尉氏左近游弋他们也到中牟来了?
“立刻遣使回八角镇及汴州传信。”
“信使分三批入夜后出发一批向东另外两批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绕路。”
“把所有斥候都派出去不要舍不得用了放远一些查探敌情。”
“加固营垒不得迟疑。”
“点计营中粮草报予我知晓。”
第一时间下达完诸多命令后朱友裕下意识看了一眼正在攻城的军士们。他觉得攻下城池的希望似乎很小了。
不知道汴州怎么样如果夏贼这次是有备而来的话他和长直军有大麻烦了。
他想起了妻儿突然之间就有些悲凉。征战多年也不知道打的什么劲以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他想起了在砀山闲居的伯父。伯父把他从小带大并不贪恋富贵住不惯汴梁的豪门高宅只愿看着老家的一草一木守护祖宗寝园。
他想起了姑姑想起了早就过世多年的生母。
便是我死了父亲也不会有半分伤心难过吧。在他眼里可能还没长直军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