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消息传来传去逐渐变得离谱起来。
“听说没?彭城郡夫人被邵贼掳去了?”
“听说了。邵贼直接赏了两个节度使、三个刺史出去抓获彭城郡夫人的那几个武夫都发达了。”
“我还听说十军容使韩全诲、神策右军中尉刘季述一左一右按着彭城郡夫人的手夫人南望汴州号哭泣血被邵贼强幸了。”
“唉!”一名酒客坐了过来重重叹了口气道:“尔等这么闲还有心思关心一个妇人的死活。袁象先被梁王下狱我家的买卖就此断了今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买卖断了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有人亦叹道:“我却不行城外庄子里的粟麦全让夏贼抢了马骡亦被一扫而空。若还不能将夏贼赶走这日子可怎么过。”
“你的马骡被扫了。好巧梁王的马骡也被抢了一批。蒲关泽那养了不少马前些日子要么送到军中了要么养在羊马墙内还剩下最后数百匹全被夏贼一扫而空。”
“抢点马算什么?尉氏令率义士数百人赴援汴州走到沙海被夏贼突袭全军覆没。”
“就不能把夏贼全部打杀了吗?”
“没兵啊还能怎么办?汴州六县我算是经常跑的你见过几个兵?”
“怕是得再丢几个县城梁王才肯调兵回来。”
急促的马蹄声在大街上响起然后一闪而过。
信使穿街过巷到都虞候司门前后下马验明正身之后匆匆走了进去。
“匡卫、飞龙二军出动了。”萧符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匡卫军驻郑州飞龙军驻荥阳都是庞师古的人马。如果这两军东调入汴那么西边的兵力厚度将大为减少基本就剩屯驻于汴口、洛口及河阳南城的万余兵马了。
更准确地说是霍存所领之保胜军万人及重建的河阳衙军两千众。他们本就是部署在一线的在夏军南下的时候牢牢守住自己的位置随后配合部署在二线的飞龙军、匡卫军堵截住夏军的归路将他们尽数歼灭在南岸。
现在二线主力调走了他们怎么办?
“此策有些行险啊。”萧符都不用翻看地图脑海中自动就显现出了各军部署的变化。
这是想着调庞师古东行配合邓季筠以及汴州兵马一共五六万精锐的衙军尽快将突入进来的夏军聚歼然后再返回各自驻地。
至于为何没有继续从曹州朱珍那里抽调兵马一个是抽无可抽总不能不给朱珍兵吧?另外一个原因可能与契苾璋部再度北上有关走不开。
萧符有预感今年这场战事或许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在大河南岸“活动猖獗”的夏军游骑很快侦察到了梁军的调动情况。
如今摆在高仁厚面前的问题是:梁军的调动是真实的吗?是不是虚晃一枪实则等待他大举南下然后蜂拥而来将他们消灭?
对于幕僚提出的这个问题高仁厚只有一句话:“怕这怕那还打个什么仗?”
当下不再犹豫立刻将新调来的天德军加强给符存审另配了两千关北蕃部骑兵共两万余衙军外加早就整装待发的来自河阳、武德、武陟三县的四万土团乡夫赶着大车小车带着无数物资全军南下。
二十八日大军抵达河阳南城之外。衙军防备城内守军出击土团乡夫部分扎营立寨部分挖掘壕沟。
城内梁军计有保胜军三千人河阳衙军千人骑卒三百外加新征的土团乡夫三千。
保胜军使霍存掂量了下手头的实力有些犹豫暂未出城作战。
高仁厚还另外派出了第二路人马。
以赤水军使范河为指挥使率赤水军六千步卒、河中军万人、玉门军五千步骑、一千蕃部骑兵共两万两千众外加来自河清、王屋、济源、修武四县的土团乡夫三万余人直插洛口、巩县一带。
洛口仓内有两千保胜军、一千河阳衙军被团团围困。仓内其实已经没多少粮食了大多运往洛阳但守军仍然不敢弃城而逃。
巩县就在洛口仓西北互成犄角之势有保胜军两千、土团乡夫两千戍守。
范河毫不犹豫按照战前制定的计划一边遣人去巩县东二十里的罂子谷筑城设寨一边挖掘壕沟孤立洛口仓与巩县。
天雄军万人作为预备队押运粮草慢慢南下。
两路大军计十二万余人浩浩荡荡声势煊天梁人闻之一时为之变色。
至此夏军的作战计划通过他们前插的两个方向已经彻底无疑地暴露在梁军面前。
不过也无所谓了大军不动则已一动则以狮子搏兔之精神争分夺秒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