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燃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
夜晚的荒野上会出现什么？
这一队人实力都很强，队友们比她有经验，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进入战斗状态。
风声穿过密林，晦暗的月光之下满地摇晃的影子。
声音忽远忽近，动静很大，来人不止一个。
乐燃高度紧张，四周藏着不明的敌人。
她听到枪响，有子弹破风而来。
这些子弹在靠近他们时却像遇到了无形的屏障，不能再前进分毫，速度骤降，然后脱力坠落。
应该有人的异能是操纵空气，林子里枪声响了一阵，但没有人受伤。
陆问舟闭眼凝神，周围树枝变得柔软弯曲，如果有人闯入便会困死其中。
他们和黑暗中的敌人无声对峙。
“队长，人跑了。”秋南屏睁开眼，汇报道。
他的能力可以远程探测，作用相当于雷达，他说人跑了那就不会有假。
路鸣一下子松懈下来，骂骂咧咧：“搞什么啊，要打就打，折腾这么一出算怎么回事？”
“是人？”陆问舟诧异道。
秋南屏笃定道：“是人类。”
这不是什么正常现象，荒野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人了。
乐燃捡起地上的子弹，擦掉上面沾的灰，问道：“这是基地生产的吗？”
“没错，几年前的款，已经淘汰了。”秋南屏一眼便看出了来历。
对这枚子弹大家没什么忒儿的反应，陆问舟说：“不奇怪，这附近有能力制造武器的只有第四禁区。”
乐燃皱着眉思索：“如果是人的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荒野上难道还生存着人类吗？
秋南屏向四周探视了一遍，确认再无人靠近，暂时是安全的。
再找其他地方显然不太现实，今天晚上也只能在这里休息了，陆问舟说：“今晚大家轮流警戒。”
“是。”队长的安排无人有异议。
具体安排了三组，乐燃和陆问舟、姜玉浓守第一班，后半夜是路鸣和吴越一组，赵可虞和秋南屏一组。
乐燃坐在帐篷外，入夜之后温度骤降，迎面一股冷风吹过，她冻得哆嗦了一下。
第四禁区以北温度变化更不稳定，天气反复无常，人类很难在此生存，但噬心者是不怕的，因为人迹罕至，便逐渐聚集了大量的噬心者，时不时便要南下进攻，是基地的一枚隐形炸弹。
除了呜呜的风声，四周竟然很安静。
乐燃抱着一个发热器取暖，调查所的装备好到让她大开眼界。
陆问舟在翻他的包，翻完递给乐燃一份文件：“我刚想起来，你还没看过破军的资料吧，给。”
“你不是教会系统里面的，你可能不了解他。”他补充说。
乐燃点头：“只知道一点点，了解不多。”
她接过来开始翻看。
资料很简洁，九阶异能者，代号破军，金属系，出身内城教会福利院，出生年月不祥，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任务履历。
最高可以上溯到八年以前，破军从那时便名声鹊起，他拥有惊人的天赋和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为第四禁区立下无数战功……乐燃想了想，自己那时候应该在思考下一顿饭在哪。
最近一次是两个月之前的：前往北方战场清缴噬心者。
资料断在这里，乐燃仔细看下来生出一点疑问：“他的所有行动都是教会指派吗？”
陆问舟说：“他们这批人都是教会从小培养出来的，特别死心塌地。”
乐燃“嗯”了一声，她翻到下一页，这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那个人披着绣满华丽金色暗纹的暗红斗篷，身穿繁复的军礼服，靴子亮得反光，腰带紧紧扎起，更衬得身形高挑修长，黄金打造的面具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冷漠而剔透，像某种无机质。
仿佛似曾相识。
乐燃的心跳慢了半拍，浑身过电一样，胳膊上的汗毛瞬间竖起来，精神略有恍惚，死死盯着照片上那张脸，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的面具扒下来：
“队长，你见过他长什么样吗？”
说完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异常干涩。
她无法忽略自己这种既视感，所以……有人见过破军面具之下的样子吗？
陆问舟没有细究她的异样。
“怎么可能，他的面具就没摘下来过。”姜玉浓插话，“他们都是教会的秘密武器，自然要跟神一样供着。”
乐燃迟疑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怎么不能知道啦？”姜玉浓又说，“教会里人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