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鹿因笑容又有些收敛不住了。
没有什么比喜欢的人也在意自己这件事更开心的了,如果不是怕影响到其他宿舍,陶鹿因此时此刻还是很想高歌一曲,但不行,她得抑制住。
于是她偷偷拍了张玩偶照片,自己保存着。
陶鹿因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算短,醒来后手机时间都快四点多了,她跟商桉发了条信息,商桉说下午还有一节课。
陶鹿因盯着手机界面,心思一动:我能和姐姐一块上课吗?
可能是担心她拒绝,陶鹿因补充:我想看看大学是怎么上课的。
没多久,那头回了。
S:可以啊
S:那姐姐下课后去接你
北市大学很大,宿舍到上课那栋楼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课间时间仅仅就二十分钟,商桉不知从哪弄了辆小电驴,风风火火地开到了宿舍,又把小朋友接了回去。
风鼓起她的薄外套,细瘦的腰部线条被勾勒的很明显。
大学课程规矩没那么繁琐,也有许多非该专业的学生过来旁听,尤其这节是公开课。
商桉带着小朋友从后门进入,也没多少人发觉出异常,偶尔有几道目光扫过她们,在商桉脸上多停留了几秒才收回。
“这呢!”舍友一号举了下手示意,商桉视线注意到,带着陶鹿因来到早就占好的位置。
“怎么还带妹妹来了?”陶鹿因听见其中一个舍友问。
“觉得无聊——”商桉话说到一半,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小声问:“快上课了,陈瑜还没来吗?”
“她这节课撬了,书法社最近不是举办个什么比赛嘛,她忙着那个呢就不来上课了,”舍友补充,“对了,她还说忙完了要借你笔记看。”
商桉点头,“哦。”
陶鹿因将她们对话听了个大概,估计陈瑜就是商桉说过的忙着社团活动的舍友,她把这个人抛之脑后,凑过去,“姐姐,这节什么课?”
“动物生物学。”商桉递给她一支笔,桃花眼稍弯,“可能听着有些无聊,但尽量别睡着,不然老师可能会点名回答问题。”
陶鹿因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说话间,老师进了教室,嘈杂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如商桉所说的那般,老师讲的东西陶鹿因确实听不懂,但没有睡着,余光一直偷偷瞄着旁边的商桉。
她手边有个本子,是商桉刚才一并给她的,让她无聊的时候写写画画,等陶鹿因不经意间看向本子时,就见上面写了商桉两个字。
端正、秀气、格外清晰。
“……”
她慌了一下,赶紧把这两字涂掉。
陶鹿因脸颊发着烫,笔尖轻戳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瓜。
都瞎想什么呢。
商桉不知道旁边小朋友的想法,她长睫微垂,认认真真写着笔记,中途老师突然问了句:“我不是让你们每个人私下做实验么,这周该谁讲了?”
商桉举起手,“老师,该我了。”
陶鹿因正听得半懂不懂,闻言直起身子。
见到是她,老师笑了一下,“商桉啊,那上来吧。”
商桉搁下笔,在全教室人的目光下从容走上了课堂,从口袋里拿出U盘插上电脑,随后点开了PPT。
她微弯着腰,确认PPT都投射在多媒体屏幕上之后,这才直起身子,轻描淡写地扫视了圈课堂下,不疾不缓地开口。
她的声音很好听,有种清透柔彻的质感,像是透过枝叶缝隙,照在流淌的泉溪石子上的暗芒。
整间教室都很安静。
陶鹿因也没再走神,认真听着她讲。
商桉PPT内容总共十几页,讲的时间也不长,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她关掉PPT,在热烈的掌声中拔.出了U盘。
陶鹿因也跟着鼓掌。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课堂上淡定从容的女生,有一瞬间的晃神。好像,她这些天所有纠结逃避的东西,都在这片络绎经久的掌声中消释了。
她没法儿再骗自己了。
她得承认,她喜欢商桉。
陶鹿因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可能短到一两个月,也可能长远到很多很多年。但,不论是哪一种,喜欢上商桉这件事,都不是一种病,而是幸运。
能够喜欢上这么干净耀眼、光芒万丈的人,是她的幸运。
小的时候,陶鹿因总觉得,聚散有时,走走留留太正常,没人是永远陪着一辈子的,把每一天过好就行,把“曾经”过好就行。
可现在,陶鹿因忽然很想,如果商桉能在她的未来就好了,如果以后的每一天都有她,那该多好。
听起来自私阴暗、荒诞且不切实际。
但,她会努力。
无论结果如何。
她都会一往无前,努力奔赴到她的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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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课程全部结束之后,商桉和陶鹿因顺着人潮出了教室,把做好的笔记交给其中一个舍友,让她帮忙带回宿舍去。
随后自己带着小朋友在校园里慢慢悠悠散着步。
天色有些暗淡,偌大的校园里,她们走的毫无目的。直到走到个伟人的雕塑前,商桉接到了个电话,她瞥了眼,接起。
她没开免提,陶鹿因只隐约听到了“书法社”三个字,似乎社里有什么活动需要商桉去参加。
陶鹿因抿了抿唇。
下一秒,商桉低眸看了眼她,眉眼稍弯,“我就不去了,家里小朋友来找我了。”
不知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
“明天大概也去不了,”她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说:“因为时间,都被小朋友提前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