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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2 / 2)


“嫂嫂客气了,”容拾春说着又掏出一个小木匣:“这是师兄特意为嫂嫂上碧翰阁求取的丹药,嫂嫂服用后定可尽快恢复元气。”

元矜纤指抚过木匣上繁复的纹路,抿了抿唇,终是开口问道:“子修人呢。”

子修是她对容辞的近称,只因在凡界时,她为行事方便,曾用此化名唤他,久而久之,便成了他们之间的小情趣。

说起来她也有些日子没见过他了,母亲和弟弟来一趟不容易,总不能怠慢他们,此事还需与容辞好好商榷。

容拾春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犹豫片刻后如实道:“宁宁顽劣,一声不吭地离了山,师兄不放心,便亲自去寻她了。”

元矜指尖一顿,不过须臾便敛下眸:“好,我知道了。”

容拾春见她并无异样,忙拱了拱袖:“那嫂嫂好生休息,小弟便不打扰了。”

“嗯,师弟好走。”

容拾春顺手关上门,总算松下一口气,幸而嫂嫂大方识礼,未曾多想,若是嫂嫂性格同他那未婚妻一般火爆易怒,师兄可有的受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师兄着实处理得不妥当,虽然师兄一向疼爱宁宁,但如今嫂嫂回来了,师兄不是更应当多关心关心嫂嫂么?毕竟嫂嫂是为替师兄护法,才沉睡了这近百年的。

思及此处,容拾春不由暗自轻叹,当年嫂嫂连带着灵儿骤然离去,师兄痛不欲生,原本清冷的人更加冷情冷心了,直到二十年前收宁宁为徒后,才有了一丝人情味儿。

其实容拾春心里明白,这些年来,师兄把对嫂嫂和灵儿的歉疚与补偿,全都倾注在了宁宁身上,他活得太苦太痛了,有个孩子陪伴他或许能稍稍弥补他对嫂嫂母女的亏欠。

要说师兄和宁宁的缘分也是注定的,那时候宁宁不过是修仙小族莫氏的庶女,一个五六岁的小女童,不受家族待见,又遭魔兽追杀,性命垂危之际,正巧就落进了师兄怀里,这可不就是注定的师徒缘分么,最重要的是宁宁那肖似嫂嫂的眉眼,师兄当即叹言:“若灵儿尚在,亦应是如此模样。”

也算全了师兄心心念念的父女情分,故而这些年无论师兄如何骄纵宁宁,大家皆不以为奇,只不过随着宁宁的长大,最近峰中倒是流言四起,传出一些什么替身,白月光之类的言论,呵,怕不是话本看多了吧,想来嫂嫂那般高洁之人,定然不能理会这些乌七八糟的谣言。

容拾春理了理袖,待会儿还得加派人手去找宁宁,提到这个他就纳闷儿,分明之前宁宁也是个古灵精怪努力上进的好孩子,虽得师兄纵宠,却并非蛮不讲理之人,但自前阵子历过仙劫后,她好似变了个人一般,平素最喜欢缠着师兄,最仰慕师兄,最听师兄话的宁宁,一下子对师兄爱答不理,一会儿满脸嘲讽,一会儿温顺乖巧,一会儿又鸡飞狗跳,好几次将“替身”脱口而出,委实头痛得不行。

莫非宁宁也看市面上那些不入流的话本,相信了替身这种鬼话?可宁宁自小便知道,师兄是因未能出世的爱女,方才对她格外偏爱的,怎么就跟替身扯上关系了?倒像话本中说的夺舍重生一般。

容拾春顿时打了个冷颤,什么时候他也被那些不入流的话本荼毒了?定是他那未婚妻带的……

好吧,就算退一万步,宁宁当真重生了,也不应如此啊。且不说师兄对宁宁有恩,须知若非师兄收养,即便她没被魔兽夺去性命,往后日子也不见得有多好,一个并无多少天分的小族庶女,想想便知道存活有多么困难,诚然师兄的确将对女儿的思念寄托在了她身上,可宁宁也不吃亏吧,毕竟云天仙尊最宠爱的独徒,可不止是说说而已。

最好的灵药,最顶级的法器,最神秘的仙术,统统不在话下,宁宁自己也是开开心心长大,当师兄的徒弟不是很好么?

外头有多少人求之不得!

容拾春眼巴巴,实不相瞒,他也想当,奈何师兄不收他……

*

送走容拾春后,元矜手捧木匣回了屋内,她打开匣盖,只见五粒灵气四溢的丹丸分两排放置着,果然是出自碧翰阁的东西,一看便知是上上精品。

碧翰阁乃云天最负盛名的炼药门派,想求得碧翰阁的上等丹药,可谓十分不易,也算容辞有心了。

在云天大陆,以修仙为各派主流,讲求吸取天地之灵气,化为自身之仙力,越是天赋好的人,对于灵气的吸纳就越得心应手,极个别异禀者,甚至能开拓出水,火,冰,土,雷,金等自然之力,例如元矜,便开拓出了水源之力,而容辞,则是冰源之力。

依照云天的标准,修仙等级分为七品,每品又细分为七阶,一二三品称下仙;四五品为中仙,分别谓之真君,道君;六七品则称仙君,达到容辞那种七品七阶的高度,自然就是仙尊级别,封神指日可待。

按常理说,修仙等级越高越难突破,至少目前为止,能飞升仙君的,也不过那么寥寥几人,仙尊更是仅有容辞一人,因其术法高深,一骑绝尘,亦是毫无争议的仙盟首座,六界之尊。

在中陆,越是大门派,天赋卓绝者便越多,可获得的机遇同样也多一些,故而许多家族都想方设法将家中弟子送进这些门派中修习。

而不同的门派所擅长的功法亦是不同,譬如容连峰,号称云天第一派,以剑道闻名天下。

剑道主王霸之气,正所谓一剑既出,所向披靡,想当初容辞便是以一手寒光诀横扫仙魔,惊艳世人,稳固住容连第一大门派的位置。

仔细说来,当年她嫁与容辞,虽谈不上多么高攀,到底也不算门当户对。

她的家族远在南陆秦阳,即便元氏可划地为王,终究不及这些修仙大派底蕴深厚,是而当时许多女仙颇为不服,暗地嘲笑她蛮夷乡人。

元矜忍不住笑了笑,她自己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倒是容辞正儿八经当了回事儿,严令之下,再无人敢放肆。

她嘴角轻轻漾着,如同湖泊中微微荡伏的涟漪,一圈推一圈,散发出粼粼波光,温静而不失柔美。

只是下一刻,她却敛下双眸,黛眉亦随之蹙起。

她方才查看神识中的阴阳双生契,竟发现其字迹血印皆有些模糊不清,似是被什么蚕食了一般,若不再次加固,这契约大抵就作废了。

“轰隆隆……”

忽然间,外头响过一声惊雷,随即“哗啦啦”下起雨来。

元矜蓦地抬头,窗外细雨如注,倒令她想起了他们当年于凡世中敛去术法,撑伞相拥的情形。

她思量片刻,放下手中木匣,转而拾起木架上久置蒙尘的绣伞,缓缓撑开。

天边雷声依旧,只余一抹水墨蓝影,渐渐消失于漫天雨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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