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月29日,袁良清死了。
南方的冬天很冷,寒风猛烈的吹,这条弄堂里,又挤又脏,地上的不知是哪家泼出来的脏水早已结了冰。袁母死前留给他的那间破旧弄堂小房子,窗户外面贴的玻璃纸,像起了翘皮似的,跟在寒风后面东倒西歪。
袁良清躺在自己的那张床上,身上盖着又硬又重但不保暖的被子。他也基本没什么地方可以用来晾晒衣服,更别提晒晒被子,有一床又轻软又温暖的被子了。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双颊早已凹陷,一双眼睛偏又清亮的很,嘴上也干燥的起了一些白皮。袁良清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前三天略有些发热,也没在意,忙着打工。父母离异,袁父早已不管他了,母亲也在两年前去世了,自己下个学期的学费还没有着落,哪有钱去医院,随便买买药也要一两百了。
就想着,死扛着,也许过几天,多穿点,发身汗就会好了吧,也没吃什么东西,这几天光喝热水,早饭就几个馒头,中晚饭也随意解决了。
毕竟也是也许,偶然□□件总会有一天突发性成真,发热感冒恶化成肺炎了。当然,这对于16岁的袁良清而言,他是并不知道自己的状况的,只是单纯的认为仅此而已。
感觉身体很重,头脑是清醒的,想动却又动不了。袁良清弥留之际,这是脑海中最直观的感受。
就这样死了,真不甘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