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的客人较多,从远方来,明天要在出殡的路上送行,人数一多,房间就不大够,她只能先跟席姝睡一晚。
但愿她没有什么打呼噜的不良嗜好。
郁淮洗澡后换了身睡衣,蹑手蹑脚的关上门,睡到席姝的左手边,侧身躺着,今晚月明星稀,月光从窗外渗透而入,将深色地板,铺上了一层浅浅银白色的微光。
有些光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席姝的脸。
郁淮看着她沉睡的模样,脑子里却想的是,她不认床。
郁淮毕业后签了公司,半路被人带入了经纪人这一行业,从别的地方来到帝都,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睡不着,认床只是最体面的说法。
她有段时间头发掉得很厉害,去看过中医。中医说,忧思太甚,熬夜过度,让她调整作息,谨遵医嘱没多久,许蓝生了场大病,当时掏空了她身上所有的存款。
许蓝最开始,对她也不如如今这般和蔼。
可能就是那场大病过后,关系缓和的。
她总是挟恩图报,每天念念叨叨为她花了多少钱,甚至让她拿个笔记本一笔笔的记账,有时候还怨怼为什么高中读完了还要继续上大学,找个婆家嫁了,拿点钱,这辈子就算这么完成了。
大病过后,许蓝想开了。
郁淮想的是,她前二十年,努力学习考出好成绩,能让她们多看两眼,多关注她,不要总是一见面就塞学费,塞着还念叨她们有多不容易。
现在得知了自己不是许蓝的亲女儿,身上的那层枷锁,在无形中好像主动退却了,许多以往不曾正式过的关系、态度,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既然不是许蓝的亲生女,那她妈妈爸爸是谁呢?
她们找过她吗?
她们会有小儿子,小女儿吗,如果有,是女儿的话,一定特别宠她,肯定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在她面前,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就像席姝一样。
好好的研究生不念,跑来淌娱乐圈这趟浑水。
就算爸妈最开始不同意,慢慢的也会因为女儿的态度而转变观念。
郁淮胸中积了郁气,恨不得想立刻爆发出来。
她突然好想找个人说一说,说一说她的想法,说一说她的委屈,说一说她的怨念,还有说一说,被自己一手捧红的人,背叛是一种什么感觉。
面前熟睡的席姝,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她跟她,是两个行业的人,也即将是合作在一块的,通过这么几次接触交流,郁淮能知道,席姝是那种,可以为别人保守秘密的人。
即将成为她的上司,适当的把自己的弱点,像信任的猫咪对着主人袒露肚皮一样,袒露出来,这也能很好的促进,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席姝也能对她放心许多。
熟睡中的席姝被郁淮叫醒。
深夜,讲故事会特别有代入感。
席姝困倦的揉了揉眼皮,在听到郁淮说自己不是许蓝的亲女儿时,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刹那间全给整清醒了。
卧槽!
这进度条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