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带雪来,婚期如约而至。
因是和亲,汝乔这头的形式极为复杂,所有事儿都由宫里的嬷嬷接管,开脸后,还未穿衣便盖上了喜帕。
喜帕下,汝乔只得窥见自己脚上的绣花写。
她听不到闻人袭香的声音,只闻四周寂静,所有点妆的嬷嬷都压低了声,各做各的事,毫无喧闹,毫无喜庆。
汝乔跟个提现木偶一般,蒙着眼任由宫娥替她穿衣纳鞋,唯有带凤冠的那一瞬,喜帕才被取下。
她一掠屋内,皆是宫娥嬷嬷,靖国府无人在场。
沉重的凤冠稳稳戴在头上后,视线又被火红的喜帕掩了去。
其实汝乔并不知道赵璃的计划,他不说她不问,全凭着对赵璃的一腔信任,两耳不闻窗外事地撑到了当下。
饶是再相信赵璃,在这档口,也免不了害怕,胡思乱想间,汝乔被宫娥牵着走出了屋子,平日走一刻钟的路,今日竟走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过,宫娥停下了脚步,汝乔看见手里红绫的另一头稍稍升高,躁动不安的心莫名定了下去。
她跟着那人走,所有喧器嬉闹全被扔在了身后,那人将她送上了花轿,花轿一颤一颤的将她送到了某处,被那人牵了许久,又到了一处,拜堂后又是繁重的礼节,礼节后,又被那人牵着走了许久,送上了花轿,又去了某处。
那人将她牵到了某屋,扶她坐在床榻上。
汝乔等屋里的全福人贺喜声尽,等其他人道喜声退,似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门扇轻轻合上后,良久,汝乔独自掀起了喜帕。
映入眼帘的,是隔壁敬怀王府赵璃的那间内室,她来了很多次,都是偷偷摸摸的,没想到这次竟是八抬大轿光明正大的来到这里。
室里处处妆点了喜帐,竟与墙上的清冷墨画毫无违和。
汝乔看愣了,眼角溢出两串莫名的泪,抹了好久竟还抹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