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晴好,骄阳高照。
汝乔悠悠转醒,睁开眼,映入眼里的是真真正正的她的闺房。
还未来得及伸个懒腰,屋外便响起脚步声,汝乔支起身子,见乔氏推门而入。
她满目欣喜,走到窗前亲手挑开帘子,“快快起床,宁波候家的小公子提亲来了。”
听闻提亲,汝乔身子颤了颤,委身下去,拉起被子捂住自己。
见她如此动作,乔氏伸手去扯,“干什么,快起床随娘去看看。”
汝乔捂着嘴,软糯道:“不要!我又不认识什么宁波候小公子。”
汝乔还是头一次拒绝会亲,乔氏凝眉,扯她被子的手力度不减,乔氏正了正声:“你父亲说你在护国寺同敬怀王多有交集,我告诉你,敬怀王并非良配,他刚回金陵城受了封便躲到护国寺三月不上朝,学僧侣清修,你别惦记人家,老老实实跟娘去看那宁波候小公子。”
乔氏说的汝乔一愣一愣,她终于掀开被子,撇嘴道:“谁说我惦记敬怀王了!”
乔氏见她起了,转身去柜里替她挑选衣裳,嘴里念念有词道:“你小时候,就老惦记他,护国寺求的平安福都能送出手,外边人都称他为未来天子,天子都是三妻四妾……”
听着,汝乔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什么叫惦记赵璃,她那是……那是……讨好,不叫惦记。
“女儿家嫁人,可不能只看郎君的脸,世家品行,都要好好掂量。”
汝乔道:“那那个宁波候小公子品行如何?”
乔氏停下手下动作,思量片刻道:“为娘倒也不熟悉,但听闻是为洁身自好上进的。”
汝乔又忍不住撇嘴。
一厢打扮,被乔氏催着匆匆用了早膳,才赶到明厅处。
明厅下日光婆娑,正立着一位欣然男子。汝乔躲在屏风后,偷偷看去,倒也是一位桂树兰芝的公子,只是他手里肆意摇曳的洒金扇,让汝乔不喜。
明明一位翩翩公子,摇起洒金扇来,却像个风流浪子。
比起月明风清的赵璃,可差太远了。
等等,怎么又想起赵璃……
汝乔摇摇头,想把脑子里那个孤清灼绝的身影甩出去,还没得逞,便又想到他身上的伤…
乔氏已经同那宁波候公子聊了起来,他表现的彬彬有礼,乔氏颇为满意,眼神时不时撇过屏风,示意汝乔。
汝乔真想跳出去说不。
她不喜欢。
“姜姑娘想必在厅中,夫人,可否让姑娘同小生话谈两句。”宁波候小公子李殊恭敬开口。
若是往常,乔氏怎么会应,但汝乔已经十六,不得再往下耽误,她轻轻点头,示意屏风后。
汝乔有些诧异,平日母亲可是将自己掖得死死的,哪里能见外男。
但乔氏肯首了李殊,汝乔又不能落下自己母亲的面子,便施施然从屏风后走出。
李殊只见身着一袭素粉花鸟面绣裙的女子缓缓朝自己走来,女子眉眼如画,明眸如水,唇如樱汁,盈盈而立,如画卷上的神仙妃子。
靖国双珠,果然名不虚传。李殊眼前一亮,险些抑不住自己打颤的腿,他忙走上前彬彬有礼的一拜。
汝乔抬眼看他,随后也是微微一拜,礼数周全。
知女莫若母,汝乔眼里哪有半分欣喜,乔氏暗暗叹息,起身将明厅留给年轻人。
“姜姜姑娘…在下李殊。”
“嗯。”
美人似乎并不热忱,但他李殊哪里可能放弃,他只道女子都是如此面冷心热的害羞罢。
想着,李殊忙端起平日的翩翩风度。
他手里的洒金扇晃得汝乔愣了神,这样好的洒金扇,若是放到赵璃手里,那该是如何风景?
想着,汝乔抬头对上李殊的眼,美人忽而看来,李殊险些把持不住,差点垂涎三尺。
“李公子,我已有心上人。”
李殊听着,面色刷的白了下去,支吾道:“姜姑娘可是,可是不喜在下……我…我”
汝乔见他甚是支吾,凝眉道:“我一有心上人,公子请回罢。”说罢,汝乔不理李殊是何表情,直径离开明厅。
乔氏等在明厅后,见她回来,便问:“如何?”
汝乔凝眉,撅着小嘴,几欲垂泪,委屈道:“女儿不喜他”
乔氏心下了然,她与姜松廷乃两情相悦,她自然也想女儿同她一样,寻得如意郎君。
这前提自然是女儿喜欢,若女儿不喜欢,那还折腾做甚。
乔氏叹了叹气,挥手让她下去休息。
谁知汝乔回了屋,将她小药箱连根带起,从后门出了门。
她换了身衣裳,坐的又是姜衡雁的马车,一路上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