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鸟雀报喜,院里红烛滴蜡。
汝慈大婚,宣仁帝特意批了姜松廷两天假。
“你们……这般看着我干什么?”靖国公醒来,换了身衣衫,见娇妻屋里长子小女低头窃笑看着自己。
“咳,先喝碗解酒糖罢”乔氏也是掩着笑,推了推眼前的白玉碗,姜松廷走过去温柔抚了抚其高嵩的肚子,然后端起白玉碗一饮而下。
汝乔收了笑,坐在姜衡雁身旁,乖巧软糯的小口的用着银耳百合粥,姜松廷看着尚年幼娇软的小闺女,心下攀上一股狭隘,往后定不能让旁的小子那么轻易的娶走小闺女。
一家人安安静静的用着早膳,忽而,屋外响起管家焦急的声音,“爷,夫人,二皇子提着礼盒上门,也不知道做什么。”
姜松廷放下玉箸,凝眉对乔氏道“我去看看。”
乔氏点点头,她从不担心自己夫君办不好事,淡定的转头给儿子夹菜。
明厅内赵玳坐在主椅上,身子歇歪的摇着折扇,身旁放着大包小包的礼盒,姜松廷负手走去,在他面前轻轻一礼道“二殿下降临寒舍,不知……”
赵玳挑起眉,刷一声收了折伞,脸色不悦道:“我倒不知,靖国公嫁女如此仓促着急。”
仓促着急?汝慈出嫁,就算婚期短暂,但不论是靖国府还是卫国府都做足了准备,绝不含糊。
赵玳来意尚不明,并非善者,又扯到汝慈头上,这让姜松廷不能忍受。
他冷笑一声,立在明厅檐下,转身背对着赵玳冷冷道:“微臣嫁女,同二殿下有什么干系?”
姜松廷态度冷淡,赵玳狭长的眼睛上,风流眉拧得紧紧,眸里满是暴戾不悦。
姜松廷态度十分冷淡,他本就对赵玳不喜。且不说他身为皇子,纵使是平民子弟,他也看不上。
史官每每弹劾赵玳强抢民女,揭露他令人发指的恶性,却被李贵妃一族的人脉拦了下来,宣仁帝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上回汝乔昏睡的事,姜松廷还未找他算账动手,今日他却自己找上门来。
呵!
姜松廷捏了捏腰上坠着的玉牌,冷笑着等着赵玳的下言。
“本殿下今日提着礼来,自然想同靖国公结亲。”赵玳收敛阴郁,换上一脸赔笑。
结亲?想都别想!
姜松廷怒火中烧,但面上不显,他淡淡道:“小女已经出嫁,二殿下请回吧。”
赵玳哗一声甩开折扇,嘴角咧开,笑得极为轻佻,姜松廷扭头看了只觉恶心。
“哎呀,靖国公可不止姜大姑娘一个女儿呀。”赵玳摇扇的手顿了顿,自以为煽情道:“姜小姑娘我看着他长大,情根深重,本殿愿意等她长大成人。”
呸!饶是温文尔雅的姜松廷,都忍不住在心里啐了口唾沫。
汝乔才六岁!
什么情根深种,亏他说的出口!他一个字都不信。
赵玳满脸盛情,见姜松廷僵硬了身子,以为自己感动了未来国丈,不禁摇起折扇洋洋得意起来。
姜松廷捏了捏玉牌,狠狠扯下,明厅四周突然涌出家丁,家丁手持长棍,管家立在最前头狠狠的瞪着赵玳,他在明厅后听得清楚,可怜小姑娘才几岁,竟然被这种为非作恶的皇子惦记上了。
“靖国公!你这是干什么!”见四周家丁气势汹汹来者不善,赵玳哗一声从主椅上立起,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松廷。
姜松廷缓缓转身身姿挺拔,乃龙门虎将之风,眼神凌厉掠过赵玳,赵玳只觉腿肚一软,若不是侍卫搀扶,只怕会跌落在地上,只听他颤抖着道:“姜松廷,你可知道谋害皇子乃重罪,杀,杀九族!”
“呵,二皇子,请回罢。”姜松廷缓缓开口,气势摄人。
若不提起,别人怕是要忘了,他靖国公年少时不仅是御前侍卫,还是镇守过北地的将军!
只是他生得儒雅,气质温和,才渐渐被人淡忘了过去的恢宏。
“你等着!”赵玳狠狠啐一口,连跪带爬的同败狗一般离开靖国府。
姜松廷不敢松懈,拧着眉对管家道:“扔了那礼盒,备车,进宫。”
勤政殿内龙延香缭绕,宣仁帝气势压人,姜松廷跪在龙案前,“请皇上降罪!”
宣仁帝长眉一挑,不解:“廷之,这是怎么了?”
廷之便是姜松廷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