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匪石从来没见过自己爸爸的真实模样,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和他的妈妈甄淑仪生活在法国,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甄淑仪除了与当地名媛贵妇购物逛街喝下午茶,什么粗活累活都不用做,唯一可以让她上心的,就是照顾好小小的林匪石。
林匪石问过甄淑仪无数次,自己有没有爸爸。
甄淑仪告诉他:“有的,只是爸爸要赚钱,无法来这里看我们。”
甄淑仪说的是真话,只不过等到林匪石稍微懂事一些以后,他就要面对各种流言蜚语。其中最多的一种,就是林匪石其实是个私生子,而他妈妈就是个被富豪包养的小三,因为不想被富豪的正妻发现,所以才生活在法国。
就因为妈妈无端受了这种侮辱,林匪石当场和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白人小孩打了起来。最后那小孩身受重伤,且被学院退了学。至于退学的为什么是那个孩子,原因很简单,甄淑仪有花不完的钱,她出钱平息了这场闹剧,而钱自然是在国内的林宏卓——林匪石的爸爸打给他们的。
“妈妈,你真的是我爸爸的妻子吗?”在受到无数次的言语攻击之后,小匪石终于开口问。
“当然是。”甄淑仪拿出了她和林宏卓的结婚证书,上面一对年轻男女笑得非常幸福,“我和你说过,因为你爸爸的工作特殊,所以无法待在我们身边。以后听到那种话,觉得委屈,直接上去把人打趴了,妈妈会帮你解决。”
久而久之,林匪石也养成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的性子。
同时,永远不缺资金也让甄淑仪把林匪石培养成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成绩好,动手能力强,爱好广泛,喜欢与人交流,简直就是别人父母口中优秀孩子的模板。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十四年。就在林匪石十四岁的时候,林父一夜破产,并且离奇死亡。没有经济支持的甄淑仪只好带着林匪石回国。面对不断讨债的凶神恶煞,甄淑仪花掉了她所有的存款。一个养尊处优了十几年的女人,一旦没了男人什么都不会,所以回国之后,林匪石的日子过得很艰辛。
再后来,甄淑仪从林宏卓的死亡中解脱,为了林匪石的成长,又找到了新欢,也就是林匪石现在的继父。但继父终归是继父,表面上的客气,私底下的脸色,所以林匪石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父亲的关怀。
他曾经思考过,父亲的手和肩膀是怎么样的?
父亲的肩膀一定宽阔结实,可以给人带来安全感,而那双手肯定带着若有若无的温情,很大,可以稳稳地抓住他,就像此时搭在他额头上的手一样。
意识还未清醒之时,林匪石觉得自己睡着的地方有隐隐的风在吹动,这里的空气不同于城市里充满了汽车尾气的那种浑浊,而是透彻心扉,让人脑袋清爽的山间气息。
而身下的床,触久了是温的,挪到别处却是凉的,质地就像玉一样。
再睁眼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此时这人的眉梢间略带着担忧,眼神中有着繁重的心思。他抓着自己的手,食指与中指搭住脉搏,似乎在把脉。
“醒了?”白赫一低低地问了一声,垂眼看向林匪石微睁的双眼。一只眼睛就像倒映着星辰的镜湖,而另一只就像明黄的猫眼,足以引起他人的好奇心。
“这里是玄馆?”林匪石一醒,就开始摸他的眼罩。眼罩带习惯了,他不怎么会摘下。
白赫一把眼罩从床的一头滑给了他。
林匪石戴上眼罩缓缓坐起,一头稍过后颈的头发细软微卷,非常柔顺地滑到他的锁骨处。他摸了摸生硬的床板,突然发现自己睡的地方居然是一张玉床。
白赫一似乎能读懂他的眼神,“玄馆里没有可以安置你的地方,只能把你放在这张玉床上。它已经被净化了契约,所以不是邪物了。”
这是重点吗?!这是可以堪称为文物的玉床,非常有研究价值,别说直接睡人,上面起一道划痕就能赔得他底裤都不剩。
“我睡了多久了?”
“五天。”
林匪石的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五天!完了,这下他得被记好十几次旷课,最重要的是学分啊!而且兼职的酒吧经理也得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