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许桑辞究竟听了多少他的酒后妄言?
宋瑾赶忙拿出手机翻到了通话页面。
12分45秒。
看到这个数值,宋瑾勉强放心了几分。这短短十分钟里面,总得刨去那么七八分钟的讲题时间吧?而剩下的几分钟里他就算意识迷糊,也总不可能胡言乱语到得罪许桑辞的程度。
至于那句尴尬又矫情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宋瑾觉得按许桑辞的性格,估计没等他撒酒疯到这里就挂断了电话。
所以说,他没有必要这么杞人忧天,许桑辞听没听到还另说。宋瑾在这番自我安慰之下很快冷静了下来,抱着侥幸心理愉快地起床穿衣、洗漱上学。
事实上等到了教室后,宋瑾也没有时间再去思索昨晚醉酒的事情。早自习边早读边尽量偷偷补作业,而第一节又正好撞上没补完作业的英语课,被老师一阵批评“故态萌发”。
课间,数学课代表抱着一叠厚厚的作业本走进了教室,还没来得及分发,就被好几个同学围了上来询问——
“填空题倒数第三道答案是不是1/3?我同桌非说是3/8!”
“这回家庭作业这么难,咱班还有全对的吗?”
“数学老师有没有说这章在不在期中考试范围内?这章知识点太难了,要是考最后一道大题,我数学140肯定保不住了。”
“……”
“行了,我发下去你们自己看。”数学课代表绕过他们,“况且我又没找老师对答案,等上课听老师讲不就知道了。”
数学练习册拿到手的时候,宋瑾翻开一看,绝了。
昨晚布置的是十五道选择和二十道填空,他以为自己做完了,其实只写了填空题,数学老师还在选择题的位置上用红笔给他画了个问号。
陆晓冬凑过来,惊讶道:“瑾哥,你数学挺好啊,只错了一道!最难的倒数第三题你都写对了。”
宋瑾没什么感觉,只记得这些题似乎步骤是复杂了些,但并没有超纲。
很快数学老师踩着上课铃声来了,按照平常惯例,先讲家庭作业后上新课。而昨晚的家作几乎每一道都有不少人错,数学老师干脆就从头讲起。
等讲到填空题倒数第三题时,数学老师说:“这题的答案五花八门,错误率也是最高的。但我们班还是有四名同学做出来了,说明这题也不是不能做。这样吧,就请做出来的……宋瑾同学来给我们分享一下他是怎么做的。”
在众人或质疑、或震惊的目光中站起,宋瑾从容不迫地讲了自己的解题思路,接着还临场想到了第二种方法。两种思路都能算出正确答案,数学老师非常高兴,表扬道:“你们看,就算是难题也是有迹可循的。老师觉得宋瑾同学算是在我这门数学上开窍了。”
班里随之想起一阵讨论声——
“宋瑾这才学了几天啊?进步神速到离谱了!”
“第二种方法才是神了,他居然能想到用向量来解这道题。”
“要不是我坐在这个教室里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
“……数学课代表都没做出来,宋瑾这是开挂了吧?!”
也有人质疑,
“可是光数学进步有什么用?他英语课不是才被老师批评态度不端正了?连作业都不写,我觉得说不定这道数学题就是他的顶峰了。”
“我听说他这么用功是因为和年级主任打赌,期中考试考进前五百名才能申报社团。”
“期中考试可是按照九门科目的总分排的,他要是偏科的话,我估计悬。”
“……倒也用不着这么酸吧?”
“那我们给宋瑾同学鼓个掌吧?”数学老师并没有提及宋瑾空着的填空题,“希望宋瑾能再接再厉,学习贵在坚持。”
“谢谢大家。”
掌声过后,数学老师便让宋瑾坐下来。
教室后排的一个角落里,曾祥对另一个同样被塞进来的富二代道:“刚才那个…真是宋瑾?”
富二代一脸不屑道:“是宋瑾没错。看样子他倒还真是‘金盆洗手’了,把我们这些朋友甩得一干二净。我最讨厌那些个好学生了,可宋瑾现在居然和他们混在一起了。”
“我早觉得他这些天来不对劲。”曾祥眯起了眼睛,“或许和那个许桑辞有关,他们走得太近了……近到不太正常。更令我奇怪的是,许桑辞对他态度变化也很大。许桑辞这小子倒是狂的很,除了周译以外,只有宋瑾和他关系这么好。”
“哎,你说,会不会宋瑾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许桑辞手里?……如果我们知道了这个把柄,岂不是也可以拿去要挟宋瑾啊!你想宋家那么有钱,我们到时候要什么没有?”富二代一脸得意的神色。
“你家不是也很有钱?”
“嘁,那能和宋家比吗?”
曾祥皱眉道:“那我们也得想个办法让许桑辞说出这个把柄究竟是什么啊。”
-
大课间做完操后,校长把大家都留了下来,然后通报批评音乐艺术班两名学生昨天下午被值班老师抓住逃课去酒吧喝酒。
校长在台上对酒精一番痛心疾首的批评让宋瑾不禁联想起了自己昨晚的“罪行”,耳垂不受控地灼烧起来,且随着校长的演讲愈发鲜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极低的轻笑。
宋瑾知道许桑辞就排在他后面,于是转头一看。
果然。
许桑辞这家伙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底藏着的笑意却是那么明显。
宋瑾咬牙等到校长放大家走时,跟上许桑辞,问:“你刚才笑什么?”
“没笑什么。”许桑辞接着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酒醒了?”
“……所以你昨晚都听到了多少?”
“什么。”
“装什么装。”宋瑾换了个角度,“除了讲题…昨晚我还说什么了?”
许桑辞劝他再考虑考虑,“你真想知道?”
宋瑾有些懵,不过还是决定勇于面对现实,咬牙点了点头。
许桑辞却改变了主意,“自己想。”
宋瑾:“……?!”狗东西,离你远点。
“哎——许哥等等我!”周译跑到许桑辞旁边,“许哥,我周六几点去找你补课?”
宋瑾好奇道:“补课?”而且许桑辞周六不是还要上班吗?
“是啊,我生物基础不好,找许哥帮我查漏补缺,顺便再押押题。”周译邀请道,“瑾哥你也一起来吗?”
宋瑾不动声色地问:“他押题很准吗。”
“那当然了!”周译说,“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上学期生物期末考最难的那道大题许哥就押中了,整整十五分。”
宋瑾可耻地心动了,深吸了口气问:“许桑辞,我能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