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两个问题呢?”
“第一?,我不告诉你?,第二……”段老板剧烈地咳嗽起来?,喘匀了气才扶着心口继续,“那时?候你?不会再想见我。你?当然可以配合我,照顾好周小东,让你?父母遇见他。”
抖开棉门帘,千红重新挂上,将棋牌室遮在?一?片黑暗里。
“我做什么你?都要走吗?你?一?点?儿也不信我?”
又是沉默。
段老板点?起一?支烟,打火机的声音清脆悦耳,火苗幽幽拢在?段老板眼前,女人垂下冷淡的双眼,最终还是松口:“你?再信我一?次。等我帮你?扔开这件事,如果你?还肯,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愿意跟你?一?起商量。”
千红并不信她,她认为?段老板在?哄小孩。
段老板抬手脱掉手腕上的珍珠手链:“我有?很多条珍珠手链,这个只有?一?颗不太?好的珍珠,是我来?这儿第一?件自己的首饰,如果到时?候你?肯接纳我,就戴着它,我见到你?,以前答应的所有?事情?都算数。如果不肯,请给我留一?点?颜面,扔了它。”
“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是什么信物?我为?什么不能天?天?看着你?……”
“我要去市里了,周局答应带我去市里开会。最多五天?,你?就会看到结果。”
千红认为?五天?可以等,她屈就段老板无可言说的心事,接过手链麻利地戴在?手腕上直白地袒露她的心意。段老板只是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抖落烟灰,撇在?地上踩灭了,千红被她看得原形毕露,几乎又要发火,背过身子。
“我想看看你?,”段老板说,“转过来?。”
这难道是和好的标志?千红回身,段老板抱胸站定,因为?总比她高,眼神始终耷拉着,仿佛俯视一?般。千红犹如一?株含羞草,被看久了抱着自己很难为?情?,可段老板看着她,她昂首挺胸,怕露了怯,平白折去自己今晚的勇敢表现?。
段老板按手示意她原地不动,随即上楼,望了一?眼,关了门,停在?两级楼梯上站定,靠着墙神情?庄重。
此刻,千红只是被观看,她感到自己大脑空白,而段老板正被无尽的思索缠绕,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要看就好好看,她非得做点?更勇敢的事不可。
她拧掉领口两枚扣子脱去毛衣扔在?桌上,呼出一?口气,段老板站直,欲言又止。
她撕掉毛衣里面的背心,因为?它太?紧身,脱下来?时?很费力气,她有?些发火,撕下它的时?候冷风给她一?个激灵,后背几乎要起鸡皮疙瘩。
背心随手撇在?地上,反手在?背,解开内衣扣子,胡乱地扔下,解开腰带,蹬掉长裤,剥去厚实臃肿的棉裤,现?在?她只剩一?条内裤和一?双棉袜,还有?手腕上的珍珠手链。
现?在?,她确信段老板现?在?脑海当中只在?想她了,让那些胡思乱想见鬼去吧。
“多看看我!我身材很好的!”她忍着羞意大声宣告,叉腰站定,又感觉这动作过于泼辣大胆,绞尽脑汁也没换出个新动作来?,最终还是没忍住乡下人的害羞,抱胸背过身去,“你?看完没有??”
“我该走了。”段老板捡起她的毛衣递过去,千红浑然恼怒,扔开毛衣,抓过女人的手抵在?胸口,简直不信她的诱惑就这样拙劣无效,段老板甚至连眼都没抬。
她是没有?段老板那样媚,可她好说歹说有?一?对好看的大胸,为?什么她存心勾引人就像要与人打架一?样,毫无美感可言。
咬紧牙关,她颓然承认自己长得不好看,松开,矮身抓起毛衣:“你?走吧。”
女人摘下大衣,千红仍旧不肯放弃,扑在?她身上,段老板眼皮轻抬,重新落下,扶着她不至于跌倒,大衣已经套在?身上,千红胡搅蛮缠起来?,拽她袖子:“你?不许走——不许走——”
“我得走了,话?我已经说完了。我们没有?事了。”
千红几乎发火,但?女人默默抚过她的手腕,珍珠垂在?那里,提醒她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数的约定。
除了情?绪间歇性失控之外,段老板仿佛完美无缺,只是轻轻抚过,就抚平心中一?切能或不能表达的怨气。千红垂头思索,最终接受协定,段老板离去时?,离周小东起床还差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之内,段老板重新回到周局床畔,男人还未醒来?,段老板脱掉衣服补了个妆躺回床上,假装自己没有?离开过。
当女秘书听说王霞居然窝囊得连市里的饭局也不去时?,认为?是她的机会来?了。然而她满脸微笑?打开周局的门时?,段老板撑起半个身子躺在?周局床上卷烟,仿佛看一?个外来?者一?样诧异地抬眉,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早上好。”
“恭喜你?啊。”女秘书咬牙切齿,“你?打算上位了?”
“比你?早你?嫉妒了?真对不起,谁让我比你?聪明?那么……一?丢丢。”段老板比划了一?个很大的距离。
女秘书冷笑?:“一?个鸡还想飞起来?。”
“笑?吧,我不介意。”段老板换了一?支烟卷,“他会把我引荐给他上头的那几位。”
□□上还有?一?层□□,就像段老板需要定期献媚讨好刘老太?太?和周局等人一?样,周局也需要不定期去奴颜婢膝一?阵子。人后跪得下,人前就站得起来?,段老板的理论早有?周局的现?实依据。
“你?就得意吧。”女秘书扔下一?屋似是而非的诅咒,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