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阳把林婉如扶起,泪流如雨。
丝雨走到棺材前,两手一遍遍去抚摸冷翔依然帅气慈祥的面庞,轻声说道:“爸爸,我跟你说,我这次月考历史考了年级最高分,英语考了年级第三名,我语文也考得不错。
可惜我数学考得太差了,只怪我初中的时候没好好听你的话,我以后会想办法好好弥补的。
爸爸,你让我练习沙袋,我现在的手脚都比以前更有力气了。我是不是让你感到骄傲的闺女?
爸爸,小圆圆都能背几十首古诗了。今天早上她还说昨天晚上梦见你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圆圆的。
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和照顾妈妈,不会让她受欺负的。
爸爸,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我会牢记你给我的教诲,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现场来吊丧的人无不凄然泪下,但十六岁的丝雨硬是没有掉一滴眼泪。
“不要让外人看见你的眼泪,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就是冷翔留给她的精神遗产。
跟冷翔的遗体告别后,丝雨的双眸中射出仇恨的怒火,厉声问夏正阳,“是谁杀了我爸爸?”
夏正阳含泪惭愧地说道:“只知道他的绰号叫‘黑鳄’,夜太黑,没看清人,被他跑掉了。”
“我要去替我爸爸报仇!”丝雨强抑想要奔涌的泪水,愤怒地说道,“爸爸不是最强的么,为什么他还会牺牲?”
夏正阳自责地说:“‘黑鳄’要杀的人是我,是你爸爸替我挡下了子弹,是我对不起你们!”
冷翔遗体很快被火化了,被安葬在梓虚烈士陵园26号公墓。
从发现遗体到下葬过程中,林婉如不是处于昏迷状态就是木讷失语状态。
冷丝雨在这个过程中抑制住剧烈悲痛,一方面要搀扶母亲,另一方面要忙着处理各种琐屑。
此前还懵懂无知的少女也就是在那时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
“婉如、丝雨,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们务必要收下。里面是一千万元。”就在忙完冷翔后事,林婉如头脑稍为清醒的时候,夏正阳夫妇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丝雨的手上。
林婉如当即把银行狠狠扔给谭若梅,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带着丝雨快速地离开……
……
夏鹏飞说得没错,他想要帮助丝雨的心,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丝雨再神经大条,也看得出来,自从冷翔殉职以后,夏家上下,从夏正阳、谭若梅再到夏鹏飞、夏虫虫,哪一个不是总想找任何途径帮助冷家呢。
夏正阳、谭若梅看丝雨和圆圆的眼神,除了爱怜之外,就是满满的愧疚。
夏正阳夫妇必定是觉得亏欠了冷家才会反复要叮嘱夏鹏飞兄弟对冷家人好。
也正是基于这种原因,丝雨才要一再拒绝夏鹏飞的帮助。
丝雨认为,老爸作出了那样的选择,完全是出于本能和自愿,也是一个军人的职责。
夏家不必要为父亲的殉职买单。
如果冷家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夏家的帮助,那是在拿冷翔的生命与有形的财产建立等价关系。那是有悖于父亲的意愿的,也是对父亲战斗精神的亵渎,这也是为冷家所不耻的。
既然丝雨认为夏家并不亏欠自己,所以她没法理所当然地接受冷家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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