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莲华阵法后,便有灵透宫弟子给两人引路,一路上尽是美人美景,如果不是因为带着救人的任务过来,她还真觉得赏心悦目。
最后灵透宫的弟子将沈秋白与垣越引到一座雅致的湖心亭中,请他们在此静待。
沈秋白点点头,状若不经意地扶了扶发髻上那一根白玉簪,小瓦肯定不能以本体过来,所以沈秋白将其化形成了这只白玉簪,就等着无人时把小瓦放出来。
发簪还好好的。
沈秋白放下心来,现在也不是和垣越讨论的时候,于是她颇有些无聊地揪着石桌上的紫葡萄。
而垣越亦是沉默着。
但这沉默只是表象上的。
他瞧了眼围着他乱晃的黑色骷髅,心中好奇:你倒是厉害,竟无人感知到你的存在。
先前进入莲华阵法时垣越还担心这个自称阿镜的骷髅头能不能进来,但没想到圣洁的屏障也没有阻拦住它——垣越本以为这个黑骷髅是哪里来的冤魂邪物。
听到垣越的心声后,黑色骷髅头得意洋洋地左右晃着,稚嫩的男孩儿声音里透着骄傲。
“这是当然了,只有殿下才可以感知并看到阿镜!其实别人能不能看见我,也并不在于我,而是看殿下的意思。倘若殿下你今后……不过对殿下来说是不可能的事,不提也罢。”
垣越也只是随口一提,就引出它这么多话,若是再表现出对它话里的兴趣,怕是就没个清静了。
于是垣越表达了他最常对骷髅说的话:闭嘴吧你。
本想一吐为快,却被迫消音的骷髅头委委屈屈地缩到垣越肩后去了。
沈秋白两人也没等多久,过了一会儿,有白衣男子横飞过满池荷花,向湖心亭飞来,他的身后还带着一群灵透宫弟子,都作蓝衣装扮。
白衣人虽衣着清冷,但面容自带邪气,正是当日沈秋白在御剑宗撞见的渣男邱柏如。
他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笑容热情到了谄媚的程度,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沈秋白是他再生父母。
邱柏如一拱手:“在下是灵透宫二弟子邱柏如,柏如明白沈长老是特意来赴大师姐的邀约,但师姐现如今没在灵透宫中,柏如惶恐,担心尊者久等,特来告知一声。”
灵透宫二弟子?
一般只有宫主嫡传弟子,才可以直接在宗门名号后头加上辈分,但灵透宫主陆清行只有关鸣瑜这一个弟子,所以这灵透宫二弟子是从何而来的?
沈秋白毫不客气,她品着弟子们奉上来的茶水,佯装好奇地问道:“我原本只听闻陆宫主只收了灵予尊者一个徒弟,原来是我闭关多年孤陋寡闻了,不知道宫主是何时又收的弟子?”
此话一出,邱柏如神色一变,那笑容直接僵死在脸上,周边的小弟子们也透露出尴尬的意味,纷纷垂下头不敢去看邱柏如的脸色。
邱柏如心里窝火,但沈秋白又是得罪不起的人,他只能面带尴尬,言辞含糊道:“不瞒尊者,我的师尊并非宫主,但宫主如今对我也算信任,也许有再收徒之意也说不一定。”
沈秋白不由为邱柏如的厚脸皮咋舌。
她也是调查了信息后才来的灵透宫。
邱柏如的师父不是陆清行,而是陆清行的师兄,也是一位修仙大能。最后这个大能被认定欺师灭祖,叛出灵透宫后堕为邪修。
当时事发之后,所有人都还不敢肯定那位大能有没有背叛师门的时候,是邱柏如向当时的宫主提供“证据”,将自己的师尊定为邪修,还趁机狠狠卖了一番惨,立了个大义灭亲的成就,成功赢得灵透宫上下的同情。
但后来那位大能被发现死于非命,但却证实了他并非邪修,也就是说邱柏如当初指证的那些话就有些可疑了。
但那个时候邱柏如已经在灵透宫混得风生水起,灵透宫的小弟子们没人想去触他的霉头,而诸如关鸣瑜等人,又是宽容淡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无意去探究当年旧事。
这些年邱柏如混得越好,就越觉得这件事是他的黑点,所以一直以来都藏着掖着,不敢拿出来见人。
沈秋白的话成功地让邱柏如没了方才的从容,气势上就被她压过了一层。
她淡笑着,眉宇之间却带着疏离:“灵予尊者还给我带了信,说是一定会在灵透宫等着我,还打算带我在灵透宫中欣赏游玩,怎么她人会不在?难道是故意耍着我玩儿不成?”
邱柏如心头一喜,面上却假意安抚沈秋白:“大师姐她平日掌管宗门上下的事物,一时间忘了与尊者有约,这也是无奈之举,柏如在此替大师姐向尊者赔礼道歉了。”
沈秋白面上浮现出怒意:“她还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次邱柏如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沈秋白下一句话便给他砸了过来。
“她总有回来的一天。我就在灵透宫等着她。灵予尊者在请帖中也说过她给我安置了一间住处,想来也不会太过麻烦贵门派,你觉得如何?”
看到沈秋白带着薄怒挑起眉头问他,好像不如她心意她就会马上把配剑抽出来似的。邱柏如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