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将头埋在他娘怀里,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萧圆这会阵痛刚过去,她不停的安慰儿子:“乖,别怕,娘都生了两个,身体又结实,绝对没事的,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哲哲看他娘真的好像没什么事,稍稍放了一点心:“娘,那,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萧圆想了想,就让他去煮几个鸡蛋,太复杂的他也不会。
一连咬牙吃了五个红糖鸡蛋,萧圆才放下碗。
哲哲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娘:“娘,你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叫医生?”他觉得自己好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萧圆朝儿子摇了摇头,她疼的话都说不出来。
哲哲他娘疼的额头直冒汗,连忙拿了块毛巾给她擦汗,心里不停祈求林叔叔快点回来。
过了一会,萧圆好受了点:“别怕,生孩子都是一阵一阵的疼,这样一直持续一两天都算正常的,你林叔叔就是立马回来,时间没到,我也生不出来,所以你啊,别着急,也别害怕。”
她羊水还没破呢,一时半会是生不出来的。
萧圆强忍着疼在堂屋里转圈圈,这个还是她前世在电视上学来的,现在终于用上了,转累了就歇一会。
林建军是下午两点多钟才回家的,他刚敲院门,就见哲哲煞白个脸冲了出来,吓的他把自行车一扔就急忙进去了。
萧圆看他回来,长出了一口气,他再不回来,儿子估计得吓出病来了。
当天晚上,萧圆就生了,她这是第三胎,生的很快,不过不是闺女,是个大胖小子,后面的事情,萧圆就不知道了,她太累了。
接生婆没想到她一来雇主就生了,半点功夫都没耽误,老太太喜不自禁,将新生儿包裹好,交给了孩子爸爸,好听话顺便说了一箩筐。
萧圆醒来的时候就见床边坐着一个大的,一个小的,一见她醒来,大小都凑了过来,不过林建军力气大,一下就把小的给挤到一边去了:“怎么样,感觉好点没?饿不饿?身上难受不?”
萧圆瞪了林建军一眼,转头看向哲哲:“儿子,昨天吓到了吧,娘现在没事儿了,你回屋好好睡一觉,睡好了再来陪娘,快去吧!”
林建军现在看萧圆状态不错,彻底放下心,又看看边上面容憔悴的孩子,心肠也软了下来,昨天真是难为他了。
他一把拥着他往外走:“听你娘的吧,别让她现在担心你。”
哲哲也没犟,他娘没事,他就放心了,他也不想让娘看到他憔悴的样子。
萧圆看他们走了,扭头找小建军,他虽然不是一号出生的,但六号和一号也差不了多少,反正都是八月出生的小建军。
小儿子很乖,一点没让老母亲费力,她一扭头就看见了,看着一丢丢大的孩子,萧圆忍不住红了眼眶,她都多少年没生过孩子了,就是原主,也时隔了十多年,她好像又重新做了一次母亲。
林建军一进来就看萧圆在那哭,立马跑了过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么?到底怎么回事,接生婆说了,月子里不能哭。”
萧圆被林建军这么连番问,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她吸了吸鼻子,有些不自在:“我饿了,你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来。”
林建军仔细瞅了她几眼,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就连忙出去弄吃的去了,鸡汤早就炖上了,这会喝起来正好。
66年的春节刚过完还没多久,县里的文艺工作者就全都被弄到乡下参加三大革命运动去了,报纸上每天不是批判这个,就是批判那个,县里的气氛也越加紧张起来。
历史的车轮她阻挡不了,只能随着车轮裹挟前进。
他们一家更加低调了起来,闲的没事就学习语录。
他们现在已经可以将语录背的管瓜烂熟,以前林建军看萧圆他们学习,还只当是她觉悟高,自打去年年底,上面发了文件,他们单位也开始组织学习语录,他才重视了起来。
如今大街小巷更是人手一本语录,就是买个菜也得先对个语录,不然人家不卖给你。
林建军看着睡熟的儿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萧圆从后面抱住了他:“等他长大了就好了。”只要他们熬过这十年,以后就好了。
林建军转身将萧圆抱在怀里:“死了那么多人....”怎么觉得像是个笑话似的呢。
“眼前的挫折都是暂时的,它是对我们民族的考验,是对我们能力的锻炼,是对正理的试金石,这是我们领导说的,我现在送给你,长远来看,我觉得他是对的。”
后来不都证明是错的吗,话说的一点错没有。
林建军哑然一笑:“你现在越来越本事了,都会讲大道理了,亏的当初我还以为你是傻大憨呢。”
那会儿,他都被她的憨傻劲儿给惊到了,他活了那么大岁数,都没见过那么傻的人,现在想想,八成是在扮猪吃老虎。
“你现在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将家底露出给人偷的?”